林暢對顧特還是佩服的：“我覺得顧特很有想法啊，從開學之初的擺小攤兒，到新生入學的宿舍推銷，現在又開起了自習室，甭管怎麼說，還真就付諸行動了，至少沒有隻動嘴皮子，還是比較務實的，隻可惜‘貪夢好，茫然忘了邯鄲道’。”
尹慮接道：“我說是‘恬如一夢須臾’。”
林暢將頭才能幹書本上抬起：“幹嘛，對詩啊？你的閑情逸致最好還是收斂一些吧。你的公務員考試進入倒計時了，現在社團納新也結束了，很快你就不是社團的社長了。我們大四了，如果上學期想考的東西沒有考出來，下學期我們會很被動的。還有選調生考試，我隻看了我們學校的報名名單，競爭很激烈的。如果你公務員能考出來是最好的。”
尹慮輕歎一口氣：“一看就會，一做就廢。給你看看我刷題的慘狀。”
林暢接過尹慮遞過來的模擬題，一題一題的閱讀著。
一個人影閃過來，繼而將頭靠在自己肩膀上，嚇了林暢一跳，原來是滕霓旎。
林暢看到滕霓旎委屈巴巴的樣子，忙問怎麼了。尹慮也逗她：“看來滕大小姐心緒不順啊！”
滕霓旎問他：“你們不用做結課小組論文嗎？”
尹慮回道：“我們院還沒有結課呢，得到十一月。有些課比較重要，在外實習的同學還得回來補課呢。像苟序得拿著老師簽字蓋章的課程表向單位請假來上課。”
林暢明白了滕霓旎愁眉苦臉的原由：“是不是你們小組不順利啊？”
滕霓旎噘著嘴：“真不知道老師怎麼想的！像你們那些小組，組長都是你呀、叢子逸呀這樣的好學生，到了我們小組偏偏就是苑醇，她學習成績拔尖嗎？她有組織領導能力嗎？她除了長得好看還有什麼好？小組開會就我們倆，人家都不出來。我讓她打電話，她騙走了我電話費，還是叫不出人來。林暢，你說這叫什麼事啊！”
林暢和尹慮不明白為什麼小組開會會被苑醇騙走了電話費。
“唉，小孩沒娘說來話長。”滕霓旎又把兩個人怎麼去的咖啡廳、怎麼幹坐了一上午、怎麼充了五十塊電話費說了一遍，最後來個結案陳詞，“她呀，就是個花瓶。”
三個人聊了一會兒，滕霓旎站起來說要打熱水。尹慮說她可真慘，和苑醇一組別無他法。他突然又自憐起來，指著自己麵前的書歎氣：“唉，我這堆難題還需要解決呢。”他的麵前擺著考公資料、選調生資料、本學期的學習用書。
林暢寬慰他：“不用愁嘛。你在暑假已經做了兩手準備，公務員和選調生已經學了好幾個月，會有一個機會眷顧你的。”
“如果不是你的檔案太出色，我也不用兩手準備了。”
林暢笑道：“你的專業好，找工作也是不用愁的。”
儲楚坐過來：“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兩個人笑起來：“胡說什麼呀！”
儲楚環看四周：“餐廳現在就滿人了？”
林暢頭也不抬的回道：“都在學習呢。你呢？單詞背得怎麼樣了？”
儲楚搖搖頭：“越背腦子越亂。你知道嗎？就在剛才，我連冠詞a、an的用法都寫錯了。你說我是不是傻了？”
林暢一抬下巴，指了尹慮：“他也是。你看他做的題。你們啊，這是考前綜合征，亂緊張導致的記憶裏減退。”
尹慮和儲楚突然都輕笑了起來：“哎喲，某人是不是忘記了，就在上個月的迎新總結會前夕，自己還不是緊張的要命。”
林暢笑著看了兩個人：“好吧，我說不過你們。哎，不如這樣吧，下午我們去學校體育館，聽說最近加了沙狐球，我們去放鬆一下怎麼樣？”
別人越輕鬆，顧特就越緊張。宣老師開交流會，各項目的成員發言踴躍，單槍匹馬的顧特一言不發，如坐針氈。散會後，宣老師叫住了經管學院的虛擬股票網站項目的成員，他們談笑風生的樣子讓顧特好生羨慕，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宣老師的辦公室，垂頭喪氣的回了自習室。
自習室，依然是小貓三兩隻，其中兩隻還是叢子逸和田驤。
但今天來了新麵孔。
角落裏擺放了各式支架，桌子上投下了柔和的光柱。一個女孩子低著頭，神情專注。顧特悄悄走過去，原來是在做直播，現場繪畫直播。女孩子的筆下是一個具有古風的婉約女子。
顧特覺得這樣也不錯，安靜的直播也是可以的。自習室的本質是自我學習，隻要沒有影響別人就好的嘛。女孩子的直播不露臉，隻露畫筆和筆下的畫，通常一個上午或一個下午，一周三次。顧特受到啟發，接受了同類的“自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