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曦因這自行車在海邊出盡了風頭,苑醇的心跟著他的得意忘形提到了嗓子眼兒。她不會騎自行車,有時牟曦駛離了她的視線,她就一臉驚恐的四處搜尋,直到看到人和車都完好無損才鬆了一口氣。看看手機,剛剛到十二點。若是往常,她定要嬉鬧著讓牟曦帶她去吃好吃的,而現在她隻想推著自行車趕緊回學校。
滕霓旎認真起來也是讓人刮目相看的。竟然真的一天沒出宿舍門,午餐隨便吃了點兒。一直到傍晚,才提著暖壺下樓打水,上下四趟,四壺水全打好了。“林暢的、尹慮的、溫良善的、我的,齊活。得放好了,不能讓某人白白拿去用了。”滕霓旎將四把暖壺放到陽台的角落裏,這才下去買飯。
第五趟下來的時候,她無意看了宿管門口一眼,等買了飯回來再去看一眼,才反應過來那裏少了什麼。“我自行車呢?”她敲開了宿管阿姨的門,車子一向是放在宿管門口的。
沒人看到是誰拿的,滕霓旎就急了:“該不會是被人偷了吧?”
宿管阿姨不高興了:“不能!你成天放這兒都沒丟,就今天丟了?但凡是住在這棟宿舍裏的同學,來來往往,我都認識,別說人,就是隻蚊子,我都知道它是不是這棟樓裏的。你回宿舍問問,會不會是你們宿舍的人騎走了?阿姨再給你留意著,好不好?”
滕霓旎將手裏的飯放到宿管阿姨的桌子上:“阿姨,可以看監控嗎?我倒要看看是誰的手這麼長,我就呆在這兒來個守株待兔。”
苑醇推著自行車回來的時候很是狼狽,牟曦非要教她騎自行車,可她完全沒有心思,非要立刻回學校。牟曦立即變得不高興,最近常常是這樣,動不動就變得不高興。他兩手將自行車推在苑醇身上,苑醇向後一讓,車子立時倒在地上。她慌得忙扶起來,前後左右檢查了一番,自語道:“應該沒事兒吧?”
牟曦突然對苑醇的表情生了厭,那種碎碎念像是天塌了一般的擔憂,就是因為自己多騎了這幾步就造成了車子的損耗?還是因為她自己沒接穩而造成了對車子的傷害?苑醇眉頭不展,一個勁兒的問牟曦會不會有事,牟曦也湊過去亂看了一番:“沒事兒,不會壞的。”
苑醇左看右看,埋怨牟曦不該騎著自行車跑那麼遠,也不該隨手將車子往自己身上推。
“你看,這輪子磨損的多厲害,車子也髒了。”
牟曦看她神情不對勁,也有些慌:“你爸爸不會打你吧?”
“那倒不會,就是挺讓人心疼的。”
牟曦勸慰她:“這輛車,沒你想象的那麼不堪一擊。跑山路都是沒事的。”
“是嗎?”苑醇將信將疑,她的心裏發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
作為自行車主人的滕霓旎狠狠瞪著“偷車賊”。
“你拿我車子去哪裏了?你看這灰撲撲的。還有,這座椅怎麼調的?是不是硬掰的?苑醇,你知道我車子多少錢嗎?這不是普通的自行車,這是山地車,兩萬多。”
苑醇本想說對不起的,一看滕霓旎凶神惡煞的樣子,便乜斜了眼睛,撇嘴道:“兩萬多怎麼了?調一下座椅就不好了嗎?這兩萬多也太不劃算了吧!”她想不通牟曦是如何對這車子的,在自己麵前沒有越矩啊。她湊上身想看個究竟,滕霓旎虛趕了她:“別擋著光,我都看不到了。”
“煩死了。我爸又得說我了。”滕霓旎回身上了樓,苑醇也跟了上去,“你又不會騎,你推著我自行車去哪兒了?”
苑醇當然不會如實相告,是牟曦親自來學校門口接她的。周末不用怕被苟序看到,苟序肯定在自家的果蔬超市裏。
滕霓旎有個習慣,遇到厭煩的事,嘴裏必定是嘟嘟囔囔的。
她回頭了苑醇一眼,那嘴就閉不上了:“誰讓你動的?經過我同意了嗎?你沒看到我輕易不給別人騎的嗎?你看咱宿舍哪個人騎我自行車了?就是林暢,我都不給她騎,當然了,她也不會!她就是會,我還得三思呢。你呢?咱倆什麼關係啊?你憑什麼動我的東西呀?我不是說了不借的嗎?我整理好的床鋪,我辛苦提上來的熱水,我的小組論文,哪一個不是你給我搞砸了?你怎麼還要惹我呢?有句話真的是沒說錯,老天給你關上了一扇門卻留了一扇窗,我明明對你關上了門,你偏要撬我的窗。你呀,就是沒有腦子空有美貌的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