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霓旎在電話裏恭賀林暢新春快樂，又追加一句：“祝賀你選調生考試成功。開學請客吃飯啦！也別開學了，就趁假期這幾天吧，好不好？讓我提前分享你的喜悅。”
“你的新春倒挺早的，還有好幾天呢。”
“哎呀，我這不是重視你嘛！搶先一步祝你快樂呀！”
“你這儀式感也太差勁了吧？”林暢笑答也不差這一個月了，開學之後大家一起才熱鬧嘛。
滕霓旎“哎呀”一聲：“開學又怎麼樣！我又不回去，你知道我已經開始在我爸酒店實習了，就這半個多月，真要累死我了。我爸說了，過了年，我媽那邊的實習也得加上，他說要把逝去的時光追回來。我爸還說了，時光易逝不複返，我提前預支了享樂，現在就得補回來。”
林暢答道：“多好啊，要是有合適的短工，你幫我介紹一下唄。”
“你？哈哈。”滕霓旎仰到在床上，“你都已經有著落了，還在乎我介紹的短工嗎？再說了，你那麼忙，開學之後不是還有學生會改選嗎？還有尹慮，他……”滕霓旎立刻閉了嘴，從床上坐起來：“不該說不該說。”
尹慮的選調生筆試失敗後，情緒一直比較低落。
林暢很淡定：“他準備三月的省考呢。對了，你在家裏怎麼樣？是不是很愜意呀？”
滕霓旎長長的“嗯”了一聲，像是唱戲的起調，這才說：“跟爸媽住呢，生活質量是提高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家務事不用自己操心，但是精神質量下降了呀，好像有兩個移動監控，根本沒有自由。可是一個人住呢，精神質量上去了，想幹什麼幹什麼，家裏亂的像豬窩，隻要自己看得下去，別人就管不著，但是生活質量就沒有保障了，衣服得自己洗，飯得自己做，什麼都得自己伸著兩隻爪子親力親為，哪有時間休閑娛樂呀。”
“這倒是，世上也沒有兩全其美的事嘛。”
“更何況我現在實習了，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在我爸媽的眼皮底下，哪有什麼愜意啊！好容易可以有假期了，仔細算算，時間過得很快的。林暢，我告訴你，假期就像是孫悟空從地球到月球的一趟旅行，隻有14秒誒。”滕霓旎的聲調很誇張。
林暢覺得不是滕霓旎的工作內容太無聊，就是工作安排太繁重，要不然滕霓旎怎麼會大清早的就找她聊天，還這麼無厘頭。
“你假期幾天啊？什麼時候放假啊？你要是覺得假期不夠，那就看點兒搞笑節目，讓快樂延長一下。”
滕霓旎一口否決：“不，那會更讓我感到快樂的稍縱即逝。太殘酷了！你知道嗎？我爸就給我三天假。”
“霓旎，你這樣煲電話粥，不會耽誤工作嗎？”
滕霓旎暗自翻了個白眼：“還不到點呢，我爸的酒店十點上班，我們行政部的十點半打卡。喲，你是嫌我打擾你時間了是不是？又和尹慮約好了？今天是去圖書館看書讀報還是去體育館打羽毛球啊？”
林暢哭笑不得：“怎麼凡事都要扯上尹慮呢？我也有個人的獨立時間呐！我在寫畢業論文，你寫多少了？可別忘了，一萬五千字起步。聽尹慮說，陳龑已經進入論文修改階段。而我還停留在前言部分。你瞧，這就是差距。”
滕霓旎吐吐舌頭：“我呀，我更有差距了。我至今還停留在在學校列的目錄那一頁。我爸說的沒錯，就是放假十個月，我也是會在開學截稿前的那半個月裏才能搞定。不過一萬五千字而已，假期三天，每天拿出半天來，半天五千字，三天就搞定。”
“寫，不煩人。查重的時候，才是最擾人的。”林暢不相信滕霓旎會在假期三天就把論文初稿搞定。按她的作息，肯定是要賴床、瘋玩、發慨歎才對。
最擾人的恐怕不隻是論文的折磨。
田驤一家啟程回老家過年了，相鄰的省份，一天就到了。何況他們家動身是很早的。爸爸是司機，副駕駛坐著靖賞，中間一排是媽媽和妹妹，田驤坐在最後一排。她暈車，一個人在最後一排躺著。真是奇怪，同是一家人，人家都不暈車。爸爸和弟弟一直在聊天，從學校的事聊到公司的見聞。妹妹像春天的鶯鶯燕燕，不時的插話嬉笑。媽媽偶爾回轉頭來照顧田驤，滿眼的疼惜，但大多時間還是顧及那幾個人的感受。
話聊起來，就沒個完。田驤不覺皺眉，那些話怎麼翻來覆去的沒個完。他們都提到了年會上大放異彩的苑醇。雖然她穿著禮服顯得格格不入，但也的確是鶴立雞群。田驤迷迷糊糊的想：當初為什麼就不會仔細打聽一下苑醇在哪家旅行社工作呢！還有溫良善，怎麼那麼巧，年前會來自己家做短工？原來這世上真的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希望她們都不會多言，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