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荒聽聞瑟縮著手,“不急啊。”
“那先交手抄報。”顧方徑像是想要確定什麼。
“哦,行的。”回答完他就沒有說話了,跟在顧方徑旁邊往明德樓三樓走著,還能小聲的哼著歌,一點都不擔心自己上課遲到會被老師問。
四周靜悄悄的,隻能聽見外麵的雨聲,偶爾有班級讀書的聲音透出來。他們結伴同行,共同走在時晃時暗的樓梯上,那沿途留下來的便是荒徑裏的一片花海。
後來阮流荒想起這件事來,都覺得那時的自己是不是被同化了,偽裝了好久的普通乖學生人設,就因為一個舉動崩塌了。
此時顧方徑看著他,發現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擔心,寧歸附中抓逃課抓的特別嚴,他居然還能如此淡定。
連他來交個手抄報都是提前打了報告的,畢竟連著兩節課都是英語,老師也沒離開過。
於是他假裝不小心地說漏嘴,“可能要耽擱一會兒,科任老師要是問起來,你就實話實說。”
阮流荒經他提醒才想起來他現在應該在教室上課來著,而不是假都沒請,直接就跑了,“用不了多久吧?五分鍾不是能行?”
他想的太簡單,甚至覺得到時候解釋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他這時還沒反應過來,顧方徑就又給他提了個神,“沒那麼簡單,這次的手抄報需要寫一些東西,比如說:創作靈感。”
阮流荒還是很迷茫,想要問些什麼,結果還沒開口,顧方徑就假裝苦惱:“我還請假了,請了一節課,要在三樓辦公室寫簡介。”
“……”
阮流荒往前走的步伐頓了頓,他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就不該盲目信任這人,所以他是為什麼要跟來的。
顧方徑看他停下來,落後了自己幾步,微微回頭看了他一眼。
阮流荒自己在那默默想著事情,他現在想:他要不回去算了?
但轉念一想,反正以前也不是沒有幹過比這更嚴重的事情,走都走了,回去幹嘛?
於是他毅然決定不去上這節課,就安心地待在辦公室裏,至於查課老師?再說吧。
理好頭緒,他想要跟顧方徑說一聲,但一抬頭就看見那人站在上麵的休息平台處。
顧方徑眼神下垂,定定地看著他,眼裏含著一絲笑意,他麵容俊郎,似那海裏的水母,危險而昳麗。
隔壁教室的學生在朗讀課文,不過大概班級並不怎麼和諧,因為讀得一點都不整齊,感覺就像在爭個你死我活似的。
阮流荒就在這嘈雜的人聲裏,喧囂的雨聲裏,聽見對麵人低沉卻含著打趣的聲音傳過來,“我騙你的。”
阮流荒怔住,他身體僵硬得動不了,感覺身體裏的某個地方跳的很快,像是要跳出來牽扯某個人一樣。
他察覺出自己的異樣,強行壓下了這份悸動,裝作很自然地對顧方徑說,“哦,那……那我們交了就趕緊走吧。”
顧方徑覺得這小糊迷不大對勁啊,這真就迷糊了?他都這樣開玩笑了還沒反應。
不過一看他剛剛那淡定的表情,就知道這人以前估計與現在的性子大不相同,顧方徑眼裏含著點笑。
真想知道這人以前是什麼樣的。他可真是太好奇了。
之後交完手抄報,他們就回教室去了。
阮流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當著一個思想者,不知想起什麼,他耳朵有些微紅,隻好側趴在桌子上,借著桌子的涼意緩解自己的燥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