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有一瓶啊?”蘇夏知一覺睡醒,看著還有滿當當一小瓶藥沒吊完,噘著嘴抱怨,不過氣色好了許多,唇瓣泛著淡粉色。
“快了,也就二十分鍾。”鍾喻可伸了個懶腰,把手機收好,偏過頭問她,“姑奶奶,喝水嗎?”
“喝。”
鍾喻可歎了口氣,認命地起身,去水房給她打水。
蘇夏知看了看紮針的那隻手下的暖水袋,應該是鍾喻可趁著她睡著後塞進來的,沒想到那家夥還挺會照顧人的。
自己是嘴硬,但也隻是嘴硬,一旦繃不住接受了別人的好意,整個人的態度都會軟下來。
從她接受鍾喻可送來的晚飯開始,再到問她要外套,最後強迫她留下,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
鍾喻可說得沒錯,生病後確實希望有個人陪著,是個人就行,甚至都無所謂對象是誰。
蘇夏知把點滴的速度調快了點,以便早點輸完液,都這麼晚了,明天還要上班,得早點回酒店休息才行。
鍾喻可捧著杯溫水回來,遞到她手裏:“輸這麼快?不難受嗎?”
“不難受,我想早點回去睡覺。”
“我也想啊……蘇姐姐,你不是不讓我陪嗎?”鍾喻可忽然輕笑一聲,明晃晃的嘲笑,“真會使喚人,又不是我害你生病的。”
剛剛她倒是聽出來蘇夏知在逞強了,但沒想到她會真的讓自己留下,不過態度可不怎麼好,她說,“你留下來陪我。”
簡直就跟下命令一樣。
但是好人做到底,今天她就不計較這個了。
“我早就讓你走了,你不聽,怪誰?”雖然話這麼說,但蘇夏知內心還是很感激她的,“這周六我請你吃飯吧,省得你老拿這個說事,吃完飯我們就誰都不欠誰了。”
“行啊,那我等著,破費了,蘇姐姐。”
蘇夏知翻了個白眼:“想得美,吃什麼我來選。”
果然,就不該對她抱有什麼幻想,和這種人相處真頭疼啊……
鍾喻可無奈地歎了口氣:“喝水吧。”
蘇夏知真渴了,出於禮貌說了句“謝謝”,端起杯子大口喝下。
嗯?甜的?
假的吧?難道自己感冒,味覺也失靈了?
抱著求證的念頭,蘇夏知又抿了口,細細品嚐,還真是甜的!
“鍾喻可,你給我水裏加糖幹什麼?”
“嗯?我沒給你加啊。”鍾喻可也一臉不可思議,“我嚐嚐?”
說完,也不等蘇夏知給她,直接搶了過來,抿了口,還真是甜的誒。
門診部沒飲水機,這還是她拜托那個護士幫忙打的,看起來很好說話的一個小姐姐,還跟她說了一大堆生病的注意事項,估計是把她當成蘇夏知的什麼好朋友了。
事實上,恰恰相反,蘇夏知總把她當敵人。
“你,你喝……你喝我的水幹什麼!”蘇夏知眼睜睜看著倆人來了個間接接吻,沒輸液的手重重拍了下座椅扶手,氣都喘不勻了。
她倒不會有什麼不純潔的想法,隻是單純覺得鍾喻可和她共用一個杯子,會被她傳染感冒。
“這麼小氣啊,喝你口水,又沒吃你家大米,這水還是公共資源呢。”鍾喻可把杯子塞回給她,“估計是護士幫忙加的,吃甜的心情會變好,你就偷樂吧。”
電話鈴響了,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對方。
蘇夏知:“你的。”
鍾喻可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鄭佳溪。
“你前女友。”
“靠……”蘇夏知罵了句,“她有病啊,給你打電話?她怎麼知道我跟你在一……”
蘇夏知邊罵邊掏出手機,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沒電關機了,快要說完的話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