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你能不能別再禍害老子了?”川洋一手執子一手撚著質地上好的白玉杯,顧不上貯存了千年的美酒從下巴滑進衣領,哀嚎著。
他的對麵也坐著一名身著黑衣黑袍的俊美男子,即使坐著也遮掩不了他修長的身姿,真正的是劍眉星目,氣宇非凡,那滿身的煞氣不僅沒有讓他失色,反而給他的美帶上了一股邪魅的色彩。
他的眉頭輕輕皺著,長長的睫毛不時的顫動兩下,正專心的研究著棋盤上的局勢,隻是指尖那顆黑子卻遲遲沒有落下。
川洋見此又狠狠往喉間灌了一口酒,“我說魔尊大人,承認自己棋藝爛很難嗎?你都練了幾萬年了,你自己看看有長進嗎?有進步嗎?沒有啊!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堂堂一個魔界大佬”
被他控訴的羽宸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麵色如常的將黑子落下,幽幽道:“再多話,你下半輩子的酒也不必再喝了”
川洋餘光瞥見羽宸落子的位置,毫不留情的翻了一個白眼,正要大肆嘲笑一番,然羽宸一句話下來,他那尚未出口的譏諷之言頓時哽住了。
行!你是魔尊你牛皮!看在你棋下得這麼爛的份上,本大人不和你計較!
酒這麼美好的東西,堪比天界的瓊漿玉液,如果沒有了它,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川洋品了口酒,安慰著自己順下了那口氣,卻驀地想起了什麼,“不對啊!”
“你那些好酒我可是一滴都沒有嚐到啊”
當年,不知道是誰傳出的謠言,說是魔尊酷愛美酒,於是乎各路人馬紛紛將自己珍藏的美酒送進了羅辰殿,可隻有他明白,哪裏是魔尊酷愛美酒,分明是天上的某位愛酒罷了。
羽宸的目光從棋盤上收回,漆黑的眼眸沒有任何感情的落在川洋身上,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質疑,隻催促的道了一聲:“落子,該你了”
“誒嘿”川洋好看的丹鳳眼翻飛著白眼,手上卻絲毫沒有停頓,執起一子在網格線上落定,趁著羽宸思索的功夫,繼續軟磨硬泡。
“嘿嘿,那個,反正你那酒也送不出去,不如送我兩壺?”川洋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訕笑著搓了搓手指,完全忘記了剛剛吐槽魔尊下得爛的人是誰。
羽宸正要撚子的手幾不可查的一頓,低垂的眼睫動作極小的顫動了幾下,聲音淺了許多,“那些酒你不能動”
川洋撇了撇嘴,不屑的切了一聲,“誰稀罕?等哪天老子找到真正的三界極品,你可別後悔!老子也讓你嚐嚐眼饞的滋味!”
嘴上雖是如此說著,川洋看著手中的酒水頓時悲從中來,這世上最遠的距離是什麼?不是你在天界不知道有個魔尊愛你,而是美酒就在眼前,可就是喝不著啊!
傷感而又卑微陪練的川洋隨手丟下一顆棋子被魔尊大人瞪了一眼之後,不免更加淒涼了,心裏無數隻羊跑過,他卻隻敢弱弱的一句,“有本事你去和洛黎下去啊”
別人不知道,他可看透這個人了,若不是那洛黎上神喜歡對弈,他也犯不著拉著自己這個半吊子陪他練棋。
從這整個魔界裏找到個擅長下棋的,那就相當於從一堆土雞裏麵找白鶴,哪個能有哪個藝術細胞啊。
也就是他當初為了顯得自己與那些粗魯的傻帽不是一類人,學了那麼一點皮毛,不過陪這個爛棋簍子下也足夠了。
真是難以想象他這個水平和人洛黎對弈是個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場景,估計整個魔族的臉都會被他丟盡。
這邊的棋局還尚未結束,一名魔修腳步匆匆的跑了過來,“尊上,川大人”
“有魔族人跨過了忘川,朝天界那邊去了”
川洋一聽,眼睛眨巴了兩下,姿勢瀟灑的把手中棋子扔回了棋罐裏,儼然一副今天這盤棋是下不下去的架勢,甚至還看起好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