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時:……
夜風挾著薄薄的酒氣撲在蘇青時的臉頰,她好像歎了口氣,“本相要寬衣就寢了,聞大人還要站在這裏麼?”
實在是手臂酸麻到了極點,他緩緩收回手,在蘇青時褪下外衣的前一瞬轉過了身。
艱難地開口:“開個價,多少才肯賣?”
原諒他,他不是真心想用金錢來衡量陸大神的畫作。
蘇青時想,她大概領略到了傳聞中聞棲辭的蛇繞纏功。奈何她現在真的很困,不想與他周旋。
皺眉低語道:“天亮之前離開,否則,聞大人等著本相的折子吧。本相手頭可捏著聞大人的玉佩。”
說完,她翻了個身,疲倦地閉上眼。
今夜為了甕中之鱉,她處理完公務一直強撐著沒睡,身體疲倦到了極致。料想自己閉上眼肯定很快便入夢了,卻神奇地保持著五感清晰的狀態,數的清身後那人呼吸的次數。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推門出去,夜風徹底吹散空氣中他的氣息,蘇青時才真正進入了夢鄉。換一個地方重新見麵。
主子的房門打開,出來的卻是蒙麵的黑衣人,月人拔劍而起!
“什麼人!”
聞棲辭攤開手:“剛剛被提審的犯人,已經無罪釋放了。”
聽這聲音,月人怔了下:“聞大人?”
他聳聳肩,不置可否。
月人質疑的眯了眯眼,手中劍上移,輕盈地挑開了麵布,目光微頓,躬身行禮:“聞大人穿這身,深夜造訪?”
“你家主子已經審過本師了。”聞棲辭道,“不信你去問。”
主子今日好像很疲倦,難得休息一下,她當然不可能去打擾。月人想了想,收回劍,走在前頭,“跟上,送聞大人出府。”
“不守著你家主子?”
“丞相府戒備森嚴,今日若不是……聞大人還在府門外徘徊時,就已經被發現了。你以為自己來時暢通無阻是為什麼,是我們故意放進來的。”
聞棲辭:……
他故作不以為意地問:“你們府上的庫房在哪呢?”
“庫房?”月人冷笑,“我們丞相府不比別的權貴,但凡有什麼賞賜全都捐去賑災救濟了,沒有庫房!”
“禦賜的東西也敢捐?!”
“皇上賜給我家主子就是我家主子的東西,怎麼處理自然由我家主子定奪。”
聞棲辭驚愕失色,“你們好大,大膽!!”
月人見怪不怪道:“這話,是皇上親口說的。”
“這麼說,前日皇上賜的那副《忘鄉》也給捐了?!”
“那副……”月人想了想,忽道,“聞大人,府門到了,慢走。”
嘭——關上了門。
月人揉了揉脹痛的腦袋,一邊念叨,那幅畫,那幅畫……捐了,沒捐?好像主子回府後便拿去了,不曉得是怎麼處理的。
算了不想了,夜色短暫,就寢為要事。
祭師府的屋簷下掠過一個黑影,無人察覺。聞棲辭輕飄飄地往寬數的房間看了眼,這一日,寬數跑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