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開春, 國際鐵礦石期貨市場爆出了一個驚天大雷。不少投機客賠得血本無歸,就算做了風險對衝也隻不過稍稍回血,不至於刺激到要上天台跳樓的程度而已。
這顆雷首先在英國爆開, 起因是個股票推薦商卷款跑路。此前他數次向人兜售股票和期貨, 但凡跟風投資者無不賺得盆滿缽滿, 所有人都認定這家夥必然有些內部消息。如此數次之後此人再次向大家推薦某在非洲新礦區設立的礦業公司, 響應者自然如蜂撲蜜。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這人在售賣掉手中所有的“股份”之後突然消失, 橫豎等不到上市消息的各大豪商立刻意識到自己被人當做韭菜給割了一茬, 當場捂住胸口紛紛湧向警察局和法院。經過一番嚴密調查,英國警方這才發現該股票推薦商是個隱藏許久的德納第傭兵團成員,人拿著錢早就跑到非洲當酋長去了。最寸的是英國甚至沒有與那個非洲小國建交,別說隔著那麼遠跑過去抓捕, 就連引渡都沒法要求——難道要大英帝國的老牌紳士們屈尊降貴去請求隔壁法國佬幫忙?
那還不如吃下這個血虧!
此時時間已經來到春末,東亞這邊的期貨市場同樣被人狠狠宰了一把。其他國家不知道, 至少島國境內所有與鑄造相關的行業都沒能逃得過這把鋒利的屠刀。有人認為這件事背後一定存在其他內幕:德納第傭兵團成員“女巫”可是一直都潛伏在不知道哪個角落!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他們是否會通過組織內部的特殊交流方式進行串聯。
但是礙於死活摸不到女巫的蹤跡, 這個猜想也就隻能是個猜想, 連甩鍋都沒法甩——負責經濟偵查的警察總不能無緣無故把每一個公民的私人賬戶都查一遍吧?銀行願不願意姑且不提,境內可還存在著超級多的外國人呢, 還有那麼多涉外賬戶, 這些又該怎麼處理?
無法鎖定,無法追蹤, 無頭公案,查無此人。
當初因為年齡太小出道太晚而勉強逃過複仇者視線的女孩子,現在已經成長到笑眯眯收割一整個行業的程度。起因確實是禪院家不講究啦, 但是事情發展到眼下這個階段, 禪院家也隻不過是廣袤大海中一條不起眼的小魚而已。
對森由紀來說, 小小島國上故步自封的古老家族圈子,真就隻是幾個土財主的自嗨聯盟。
經過這場瘋狂盛宴,揭開暴雷的那個德納第成員直接花錢給自己買了個美國國籍,順便成為現任總統最大的投資人。英國佬頭一天忍氣吞聲認了慫,第二天這家夥就包了架飛機包裹款款搬去太平洋東岸過他美滋滋的小日子去了。沒趕上這一趟的其他人紛紛致電女巫,一定要她再有下次千萬別忘了多喊幾聲,哪怕他們在床上忙活造人呢,隻要是她給的好消息,裹著床單也要跳下來摻一腳。
至於說真正操縱這一切的主謀……黑發紫眸的纖細少女正端著白色圓形托盤為客人送單。
“您好,您點的檸檬撻,咖啡奶凍,還有提拉米蘇。咖啡有點燙,請務必小心。”
飛揚的裙擺在空中劃了個圈,帶走蜂蜜般的香甜。坐在角落裏品嚐甜點的上班族實在沒有忍住拍了張照片,馬上就有西點店的工作人員上前製止:“抱歉,這裏禁止拍照,請您刪掉底片,或者我們幫您換個手機?”
其他顧客聽見這茬熱鬧,不約而同轉頭過去怒視這個壞了規矩的討厭鬼——由紀小姐很害羞的!偷拍她的照片,下一步呢?放到網站上去炫耀嗎?萬一由紀小姐惱羞成怒不肯再為大家服務了怎麼辦!
她那樣明媚單純又燦爛的女孩子,還是別讓太多人知道比較好。要知道這世上變態那麼多,萬一有人循著網上的線索找過來呢?由紀小姐是屬於大家的珍寶!
“由紀小姐……!”
被迫刪掉照片的客人發出淒慘無比的豬叫,少女笑著睞了他一眼:“不可以偷拍哦~”
“嚶!”
整個人從心到身都被治愈了呢,這不比花錢參加偶像見麵會劃算!
由紀小姐的笑容真實又自然,每個人得到的反饋都不一樣,代價隻需支付一份蛋糕錢,還可以選擇打包帶走或是現場吃掉。不怕高血糖高血脂的話大可以天天都過來轉一圈,反正這家西點店的廚師手藝也很好。
原本留在店裏監1控大小姐的成員現在全成了她的免費保鏢,不但要替少女和她的母親安排生活瑣事,而且要照顧她的飲食起居,還得維持店內秩序,免得哪個狂熱分子一時上頭企圖拐了人就跑。
看到西點店盈利報告的森先生也無語了——這孩子是命裏帶財嗎?走到哪裏哪裏營業額暴漲,都已經把她放到東京都幾近鄉下地界的偏遠町市裏去了,反饋利潤為什麼能比竹下通那個生意不錯的情報點還誇張?
兩個月前他以“太宰叛逃之連帶責任兼長期休養”為由將女兒遠遠隔離在port mafia本部之外,沒想到迎麵就是宛如小山般炸得人頭皮發麻的工作量。好不容易抽空休息十分鍾,部下送來的財報又看得他眼花繚亂。
之前有太宰和森由紀在,很多事情他們自己就解決了,無非事後補交一份報告。現在這兩個外置大腦一個逃跑一個罷工,森先生一個人要做三個人的活,每天發際線都在以不忍直視的速度飛快上移。
這麼多年,當爹的硬是被親閨女給慣壞了。
抹抹臉,森鷗外埋頭抽泣:“愛麗絲醬……工作好多……不想做……”
金發碧眼的異能生命體正趴在地上翹腿畫畫,聽到廢物異能力者的哀嚎,小姑娘撇撇嘴:“活該,滾!”
“不要這樣嘛,我親愛的小公主發怒了呢,我也很難過啊!”他帶著點沮喪的氣音抱怨:“她都不愛我,她寧可去愛那些與她毫無血緣關係的男人!我不要!討厭!”
“這難道不是你自己作出來的麼?你有愛過她嗎?”異能生命體狠狠給了自己的異能力者一刀,森先生漏氣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去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