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的天台用巨大的玻璃給罩了起來,裏麵設置了恒溫係統,縱使是陰冬季節,裏麵卻遍布綠意,藤蔓層疊,甚至還有一兩株熱帶的綠植閃現其中。
正中間的區域搭建了一圓形舞台,舞台前方是些燈光和照明設備,似乎一會兒有演出。美食區,更是琳琅滿目,眾人皆知,俞榮生“重女輕男”,對自家的小女兒那是寵愛萬千,就連角落裏最不起眼的點心,都是出自星級米其林私廚之手,俞敏愛喝酒,且千杯不醉,俞老爺子就從世界各地搜羅美酒供應商,讓他們專供空運過來。
據說,這些供應商對客戶的挑選也極為嚴格,不是光有錢就可以,他們隻賣給頂級富貴的少數客人,這派對的場麵不可謂不用心和考究奢華了。
俞敏挽著俞然巧笑嫣然地款步向舞台這邊走來,追光燈打在二人身上,她走到舞台中間站定,略調整了下麥距,很是大方得體的說:“首先我要感謝各位長輩和貴賓以及親朋好友們,可以歡聚今晚,共同祝賀我的生辰,萬分感謝!”
台下響起了一眾人的熱烈掌聲,她捂住禮服的胸口,微微頷首,然後燦然一笑,明豔動人,繼續緩聲說,“大家能夠大駕光臨,已經是我的不勝榮幸,客套的場麵話,我就不多說了,希望各位叔伯阿姨,以後多多照顧提攜,我和哥哥們都還很年輕,不懂的事情還有很多,爸爸經常說要我們虛心學習,以後榮生集團還要仰仗各位多多支持,合作,互相共贏。同時,也將今晚最美好的祝福送給大家,祝大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再次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的光臨,希望你們玩的開心,謝謝!”
接下來是俞榮生的上台致辭,台下的觀眾的掌聲,明顯更熱烈、更厚重、更投入些。
伴隨著台下眾人的鼓掌歡呼聲,俞敏微笑著邁著優雅的步子,在“哥哥”的攙扶下款步下台,已經有工作人員將架子骨和立麥這些搬上舞台,很快,隨著“咚”地一聲,架子鼓的鼓點有節奏地漸重響起,在一記重擊後,電吉他和貝斯逐次混入其中,熟悉的旋律在現場響起,俞敏的臉上這才露出些許發自內心的喜色,還算她老爸有稍微用點心,請了她最愛的搖滾樂隊。
一下台的俞敏就鬆開了俞然,俞然也深知今天主角不是他,不用一直在這兒杵著,便借故去拿酒水走開了。他從服務生手裏拿了一杯酒,站到了正忙著招呼女賓客的林玉芬旁邊,輕聲喊了句,“媽。”
“你怎麼過來了?”林玉芬說,“去你爸那邊多見幾個人唄。”
“不去,煩,我又沒想著要在商界怎麼著?”
林玉芬氣的牙癢癢,隻想給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一拳,但礙於現場人來人往的,她硬生生地忍下了。
“你就目光短淺吧你,我、懶得說你,你個榆木疙瘩腦袋。”
俞榮生和俞敏父女留在原地應酬。
縱使要求樂隊現場演繹了抒情歌,但有一說一,仍不是甚合氛圍,就像呆在一起就很尷尬的父女倆,被迫拴在一起,擠著微笑,在一輪又一輪的客套寒暄中,應付著,不光心累,臉也累。
俞敏覺得自己的笑都是僵的,她已經快笑不動了。
迎麵走過來的一瘦削中年男人,卻讓俞敏眼前一亮,“何叔叔,”她眼睛彎起來說,“可有些日子沒見著您了。”
何謂笑著說,“敏敏啊,叔叔前些日子飛了趟海南,你看,這臉都曬黑了。”
“哪有,您這膚色看起來特別健康,”俞敏笑著望了眼自家老父親,說:“我還想著,怎麼最近都不見您跟我爸約球了,是不是他在球場上耍賴皮了。”
“哈哈哈,你個鬼靈精的!”說完衝著俞榮生笑,“嘖,老俞啊,我可太喜歡敏敏這性格了,這孩子真惹我喜歡。”
何謂也有個女兒,叫何妙妙,跟俞敏同歲,倆人從小就在一個幼兒園,從小玩到大,有時候也會在彼此家過夜,女孩們還會睡一張床上。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妙妙是混血的原因,她性格比較乖戾張揚,不如俞敏柔和。
俞榮生對何謂這通的女兒馬屁,內心那是相當受用和滿意,但麵上卻不露聲色,隻擺擺手說,“也就是表麵看著乖順,其實強著呢。”
何謂笑說:“我們家那個更邪性,說翻臉就翻臉,經常搞的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女孩嗔怪的聲音打斷,“爸爸。”穿一黑色緊身小短裙的何妙妙,仰著下巴朝這邊走來,先是禮貌向俞榮生問好,然後一把架住何謂胳膊,盯著他側臉問:“說誰呢?”
“啊?”何謂裝傻充愣,反應極快,“說,給敏敏的生日禮物呀!”
俞敏和何妙妙的視線在空中對上,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抿著嘴偷笑,碰巧,兩個上半身都穿了短款皮草,隻不過何妙妙的是純黑的,兩人站在那裏,像極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巨大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