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容川見周彥飛側對著自己,便轉身走到他正麵,眼睛直逼他的目光,問:“你怎麼在這裏?”
他不是說自己現在是某個部門的經理,收入不菲嗎?而且他開的那輛很拉風的紅色奔弛cls不是五十萬以上嗎?張姨每次都對著樓下的鄰居炫耀說,“我這身衣服可是大牌”“哎呀,這款包包很難買的,是我家小飛呀,找代購從國外給發過來的”“我家小飛那可很能賺錢的,還說要給我們家換個大房子的。”
往往這時候,小區裏阿姨們的表情總是流露出若有似無的鄙夷,等她悠然地走遠後,才小聲嘀咕著說:“不知道牛氣啥,誰知道他兒子幹的啥正常工作?”
“嗯?聽你這話,好像知道點什麼。”
阿姨抬眼看看,確定張秀梅真的走遠了,這才壓低聲音:“我也是聽人說的,說她兒子呀,其實根本不是什麼經理,就是找了個有錢的女朋友,差不多類似於吃軟飯的,還說呀,他那車也都是人家女方給買的。”
“嘖嘖嘖,這叫什麼事兒呀?一個大小夥子,長的白白淨淨,有手有腳的,卻被人當小白臉養著,不嫌丟人啊!”
“丟人?你看人張秀梅那高傲的姿態,像會覺得丟人?”
“嘖嘖嘖,人跟人真的不一樣,要是我兒子幹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兒,我早把他腿給打斷了。”
周彥飛沉默著不說話。
於容川一把拽住他胸前的衣服,狠狠搖晃著他說:“問你話呢?你怎麼在這兒?”
突然,周彥飛笑了,然後又一點點將笑容收來,抬起下巴衝著於容川,問:“你不是也在這兒?”
於容川被他反問的愣了下,隨後說:“是啊,你不是下午通知我說,讓我來麵試嗎?然後我就被李經理分配到這裏來了,來之前我還問阿達,要去幹嘛,他隻說,就是去派對湊個人數,我還以為隻是洗洗盤子,送送酒水打打雜什麼的,結果,沒想到”沒想到居然是這樣齷蹉的派對!
於容川拽著周彥飛衣服的手有些顫抖,他望著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的好兄弟,他臉上被掐出來紅痕異常刺目。半天,於容川緩緩鬆手,聲音中帶著蒼涼的絕望:“小飛,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並沒有做那什麼經理?”
聞言,周彥飛猛地抬頭看向於容川,眼睛快速跳動幾下,突然轉身就往門口的方向走去,於容川忙去拉他,那人已經走遠了,他隻能快跑兩步追上勉強拉住他的手,大聲問,“你去哪兒?”
周彥飛轉身的同時甩開他的牽扯,麵無表情說,“我媽還不管我呢,要你管。”
“張姨知道嗎?”於容川眼裏閃爍著亮光,但他露出的這種痛心疾首的表情,反而惹火了周彥飛,他微微喘息著,提高音量說:“怎麼,要告狀去?”
於容川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是,”他無力地說,“我是想著,如果你一時走彎了路,也不打緊,我們還可以重新再來,畢竟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一時的沉迷也”
“你也看不起我?”周彥飛冷笑著的陳述,讓於容川害怕,他堅決地搖頭,說:“我沒有。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我隻是不想讓你”
“於容川!”周彥飛突然大聲吼道,他的動靜惹來了不少騎士的紛紛側目,他上前一步,麵部幾乎貼上於容川的臉,咬牙切齒地說:“你少多管閑事,你連自己都自顧不暇,還需要我救濟呢,在這邊裝清高給誰看啊?”
人在憤怒的時候真的容易口不擇言,多年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深知對方的脾氣秉性,所以最是知道什麼樣的話最傷人。
於容川最柔弱的地方被周彥飛踩在地上□□,他本就水亮的眼睛裏此刻更是添了份霧氣,他下巴抖動著,告訴自己不能衝動,先不說在這樣的場合不能再鬧事了,就憑這小子現在臉上帶著傷,犯著胃病如果要是他好好的健康狀態,於容川真想朝他臉上來一拳!
他沉聲說:“你說的對,我確實連自己都顧不了,生活裏到處都是漏洞,不是這個出問題,就是那個出問題,很累”說到這裏他眉中間形成了一朵川字的愁雲:“可是,如果我明明知道你這樣墮落而選擇視而不見不管不顧的話,我的良心會不安,甚至,我看到張姨心裏會自責,我確實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但我想著,你可能有苦衷,我做為你認識這麼多年的好兄弟和鄰居,難道不配關心你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