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冷瞥：“這兒說不行？你又打什麼鬼主意？”他沒想到，素來隻有美貌的侍女，今天開竅，說話一套套的，令他發堵敗落。早知今日，當初就該一掌拍死這丫頭。
世上有種人很討喜，就是兩頭吃的人，即是牆頭草。歐陽鋒讓她毒殺黃藥師，她沒做，如今這二人碰麵，情人和舊主之間，她必須表明自己立場。
否則兩個聰明人，都不會饒了她。
何況，黃藥師是為了她的解藥與歐陽鋒對上，她怎麼都得站在他這邊。
“我隻是個弱女子，又能做什麼？”何珊珊雙眉浮起淡淡煙愁，道，“我隻是憂慮心愛的人罷了。”
“就在岸邊說說話。”
黃藥師聞言，心頭大熱，她這番幫自己，既聰慧又貼心，實在合他心意。他才不管歐陽鋒，拉著人便走。
歐陽鋒抬腳要跟上，尤明扇子一擋，勸念道：“我看這黃公子水性一般，這女孩子擔心他，細細叮囑幾句。咱們就在這看著，能有什麼？”
尤明看他臉色依舊陰沉，幽幽一歎：“歐陽兄不知相思，也就未嚐相思苦。”
歐陽鋒心想：愛情有什麼好滋味？不過是下水憋氣，頂多吃幾口水，就讓人擔心了？他堅信世上沒有比練武更好的了。
二人走到岸邊，在碩大的柳樹下停步，但沒有讓柳樹遮住身影。亭子裏的人看他們，清清楚楚的。
歐陽鋒這才放下心。
太陽西移，炎熱的天空黯淡。何珊珊臨水折了枝碩大的荷葉，掰折玩耍。她雙手被樹擋著，黃藥師又在身側和她說話，趁著這機會，她製成一截長管。
“說一千道一萬，不如給你這個安全。”何珊珊牽他手，把管子塞入他袖子裏。
荷葉的根莖是空心，入了水底，正好口中含著呼吸。
黃藥師輕輕一笑：“他要被氣死了。”這裏被氣死的，自是指歐陽鋒。
何珊珊道：“我眼裏隻有你，哪裏還管別人。”歐陽鋒根本沒把她當人，她管他氣不氣。
二人便回去了。
尤明在線香的半截標注了墨跡，然後燃香，道：“歐陽兄，黃公子，開始吧。”
隨後歐陽鋒和黃藥師就下了水。不過黃藥師入水的地方，有幾簇荷葉。
水底的歐陽鋒好忍，西域風沙寒熱交替，變幻無常。他適應了一日多變的氣候，來到江南後，也沒多長時間就學會了鳧水。
一分鍾過去了，他沒聽到黃藥師起身，他皺眉，難不成是自己誤判了？
他又硬著頭皮等了一分鍾，黃藥師還是沒有認輸。隻聽得尤明在岸上喊：“過半炷香了！”
歐陽鋒咬牙最後撐了一分鍾，頭暈胸悶，差點暈過去。
嘩啦一聲，有人探出水麵。眾人去看，是歐陽莊主。
在他出水後，黃藥師也緊接浮出水麵，一根綠色細管飄到荷花葉間，就此分辨不出了。
歐陽鋒穩定心神，吃驚道：“怎麼會？”他以為是二人各贏一場，第三局才分最終勝負，沒想到沒有第三局了。
黃藥師難得有禮，在水中對他拱手道：“我在江浙生活多年，肯定是比你強。多謝歐陽兄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