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玩呢?跟我這唱戲呢?(1 / 2)

時澤深秋,每近黃昏,都有厚厚重重的雲霧盤踞在天空,夕陽隻能趁一點點空隙,迸射一條條絳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遊魚,偶然翻滾著金色的鱗光,華夏2019年,東安市。

我左手畫一道彩虹我右手畫一條龍

“喂,哪位?”

“楊天,你們家欠我的錢啥時候還,你們家還要不要臉了?不還我就天天給你爸打電話罵他。”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婦女憤怒的吼聲。

“王姨,我爸欠你的錢我會還的,他年紀大了你不要給他打電話,錢的事您就找我就行了,錢我會一點點還給你的,畢竟有我扛著你的錢終究不會落空不是嗎?你找我爸他哪來的錢給你呢,你的錢不也要不到去不是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好吧,那你得盡快,我還等著錢給兒子買房呢”。

“知道了王姨”。

掛斷電話楊天無奈的皺了皺眉頭。

楊天的家裏租住的是一個九十年代的破舊老校區,本來走到巷子口的他轉身默默的向遠處走去。

這已經是今天第五個催債的電話了。

楊天的父親楊宏遠年近六旬,年輕時也是當地小有名氣的企業家。

80年代末做紡織行業起家,主做對外貿易的訂單,因為國內勞動成本低,國外的訂單是源源不斷,到九十年代已初具規模。

誰料國家宏觀調控,計劃經濟變市場經濟,紡織行業的原材料一周以內翻了10倍,成本陡然增高,國外訂單隻能尋找別的發展中國家紡織企業合作,已經接了的訂單賠錢也得做完,不然就要支付高額的違約金。

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楊宏遠因為前幾年訂單太多,為了擴大規模把賺的錢全部投入到了設備上,甚至還借了親戚朋友的錢。市場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恢複正常秩序,楊宏遠無奈將設備統統賤賣,還了債務,僅剩不多的錢經過百般思量又搞起了餐館。

楊宏遠也算是一個勤勞能幹的社會主義好青年,餐館經過他不斷的提高菜品特色、口感,生意也是紅紅火火,那時有特色、環境好的餐飲企業不多,生意更是蒸蒸日上,也因此結識了當地黑白兩道不少朋友,後來又幹起了小工程,那時的楊宏遠真的是順風順水。

那時的楊天小小年紀也處處享受著虛榮,誰見了不誇讚幾句,呦小天你怎這麼帥呀,呦小天你跟你爸爸一樣聰明呀!那時的他也隻是憨憨的笑笑。

所謂風光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就在前些年楊宏遠幹了一個別人都眼紅的大工程,墊資數千萬,結果開發商跑路,楊宏遠身家縮水大半,不服輸的他決定自己開發要把失去的再賺回來。

憑借這麼多年積攢的人脈,楊宏遠低價從一個村長手裏拿地,又到處籌借,憑借和某些部門的關係蓋起了一棟十幾層的酒店。誰料屋漏偏逢連夜雨,辦事的政府幹部被查,楊宏遠的酒店因手續不全被列為違建拆除。

已年近六旬的楊宏遠一夜之間頭發白了一半,楊天剛剛畢業進入社會不久,本該是一名富二代的他瞬間變成了負二代,家裏變賣了所有房產後還有近千萬的債務無法償還,靠著母親的退休金和楊天的小幾千元工資一邊還債一邊勉強度日。

楊天來到了小區不遠處的河道邊,看了看河裏嘩嘩的流水,又抬頭看了看天空烏雲間隱露的繁星,大吼了一聲:“******不想活了,我想去死……”!

大喘了兩口氣,又低喃喃道:“可爸爸媽媽又怎麼辦呢”!

一行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語氣中充滿了對人生的無奈。

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對我,要這樣對待我的家人,爸爸媽媽那麼善良,去世的奶奶吃齋念佛一輩子,為什麼好人不能得好報?

楊天的奶奶是整個村子都誇讚尊敬的大善人,奶奶有一手紮針的祖傳手藝,誰家孩子有個頭疼腦熱生病拉稀的都會去請他老人家紮幾針,就輕輕在頭頂或其他穴位紮那麼幾下立馬就見效。爸爸說他小時候經常聽到半夜三更有人敲門:六嬸啊,我家娃兒哭鬧個不停您麻煩給看看吧!不管刮風下雨奶奶總是趕忙穿上衣服拿起自己用麝香養著的針包匆匆就走,也從來不收錢,在村裏那是處處受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