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兩個衛生紙團(1 / 2)

鏟屎官落下了兩周的谘詢,終於在本周接上了。在聊天醫生應允的情況下,她給這次谘詢錄了音,因為這次講的東西,她需要聽很多次,才能真正消化和實行。

這次聊的是父母。

因為就在去谘詢的路上,鏟屎官的媽媽又打電話過來啦,雖然跟媽媽對話比跟爸爸對話壓力小一些,但還是會免不了被問到一些很尷尬的問題,比如:工作找到了麼?

其實在很多人眼裏,跟父母聊天的對話裏,這應該很正常的問題呀。可是,對於我們家那位鏟屎官來說,來自父母的電話,每一分鍾都讓她如坐針氈,他們簡單的問候和關心,像是千斤重的包袱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

從什麼時候開始,走進了這樣荒誕的惡性循環呢?

鏟屎官試圖想要從聊天醫生那裏,尋求一個可行的方法,克服自己對與父母溝通的恐懼。如果真的能成功,那麼之後再接到父母的電話,或者收到微信消息,能夠告別那種巨大的壓迫感了。

錄音的一開始,是鏟屎官用細碎的語言描述了自己和父母打電話的內容以及心理鬥爭。

聊天醫生聽完之後,讓她描述了自己的童年。

“我感覺,自己好像沒有多少童年。乖乖聽父母的話,待在家裏別亂跑,好好學習考雙百,好像就是我的全部童年生活了。”

“父母有打過你麼?”聊天醫生似乎猜到了什麼,遂問道。

“我媽不打,我爸打得凶,小時候總是打,皮鞋,皮帶還有巴掌。主要是因為我‘不聽話’或者是‘不夠優秀’。不過……他到了十八歲就沒有再打我了。”

“一直打到十八歲啊?這個還是有點……”連聊天醫生也忍不住感歎。

隨後。他們又聊到了讀大學之後,由於空間距離的變大,雙方的關係也發生的微妙變化。但是對於鏟屎官來說,童年對她的影響依舊揮之不去,有時候還會以戲劇化的形式,出現在她的噩夢裏。

“有時候我還會夢見我爸罵我,我拚命地哭,嘶吼著為自己爭辯,可是我爸並不能聽見,他變得像一座佛像那麼大……”

慢慢的,話題變得不那麼具體,而是偏重於“意識形態”有些“形而上”了。

鏟屎官坦白說,她時常感覺自己在為父母而活,為了讓他們開心,認可自己或者表揚自己而努力,然而卻很少能夠得到肯定。所以在找不到工作的這段時間,變得越來越自卑,越來越沒有成就感。

“我爸媽想讓我回家鄉,考公務員。”

“那你怎麼想?”

“我不想去。可是如果回去的話,他們會很開心吧……”

聊天醫生緩緩地說道:“你看,我剛才抽出兩張衛生紙,然後把它們分別捏成了團。左手這團,是你想要的東西。右邊這團,是你的父母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