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極其細微的腳步聲。
雖然聲音很小，但少女毫無疑問聽見了。
這就是病毒強化過後的紅利。
在無法辨認敵友的前提下，她隻能認定來者是敵人。
——找到了。
少女抓著背包的邊緣，顫抖著拿出了一支綠色的注射劑。
“啊……”
她突然單手掐住了脖子——寒冷的感覺開始蔓延到脖頸，讓她開始喘不上氣。
但這麼說也不準確，因為少女的手已經用不上力了。
事實上，病毒的感染正隨著血液循環進一步加劇，如果身邊有人仔細觀察，會發現她的皮膚已經開始變得蒼白起來。
“——！”
腳下一滑，手中的鎖定劑不慎脫落，滾到了一旁的地上。
她坐在牆邊，視線艱難的移向不遠處的綠色試劑。
——把它撿起來。
大腦在被病毒攻陷前，向四肢發出了指令。
然而就在這時，樓下的來人也把槍口對準了她。
“不準動。放下武器。”
少女驚覺抬頭。
門口處，一名頭戴黑色棒球帽的少年正用手中的沙色突擊步槍指著自己。
……
……
肖雨翎看著麵前的水手服少女，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她微微仰頭看著自己。
“……救我。”
他聽見她顫抖著的喃喃低語。
肖雨翎的視線跟著移動到她手邊綠色的鎖定劑上，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原主的記憶裏，有教廷小隊隊員借助病毒強化自身素質的片段。
想到這裏，他不禁猶豫了片刻。
——到了後來，當被某人問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肖雨翎自己解釋說，當時的第一想法是“搶一把武器就跑”。
但是肖雨翎最終還是因為某些原因改了主意。
他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彎腰撿起一旁的鎖定劑後半蹲在對方身前，輕輕摟過她的後背，然後將鎖定劑照著少女的脖頸推了進去。
她的身體一僵，不由得貼著對方更近了一些。
少年默默地把注射器放在一旁，讓她稍稍靠了一會。
什麼嘛，他還挺體貼的……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有些讓她摸不著頭腦了。
對方解開了她戴著的防毒麵具，站起了身。
她不解地抬頭看向少年：這人拿我的麵具幹什麼？
夜色下，微涼的月光映出她的容顏。
麵前的少年打量著手中的防毒麵具，視線最終停留在了某一處地方。他的眉頭深深地皺起，像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似的。
“怎麼了？”她歪了歪頭。
少年輕聲問道：“你在你的麵具上寫了什麼？”
他大概看不懂吧。少女心想。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可以把它理解為……某種文字。”
“是嗎？”
少年禮貌地冷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兩個字，應該念作蝶魄吧。”
“——！”
聽到這句話，少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不是因為別的什麼，而是因為麵前的少年，準確地按照漢語的發音規則念出了她麵具上的刻字。
春夜裏，月下的風輕輕拂過。
窗欞後的兩人各自懷著複雜的心情，彼此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