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好是周五,齊修照舊和林奕之一塊兒吃午飯,他們邊吃邊聊天。
經過昨天的事情,林奕之卻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連黑眼圈也沒有。顯然,林奕之是個心理素質很棒的人。
林奕之吃飯的模樣很雅致,很精細,不過吃飯的速度倒並不慢。
他們兩個人差不多的時間吃完了午餐,一塊兒去洗碗的時候,林奕之終於開口問他正事了,“你想過該怎麼辦了嗎?”
林奕之問出這話,就說明他已經仔仔細細地想過了。
其實,齊修之前就想過,要把林奕之要拉過來幫忙了。
林奕之這樣的人,比一百個吳蓮涵都有用。
在他的心裏,林奕之或許是他的男友,但這並不是全部,他也有私心,所以他才想方設法地讓林奕之引起懷疑。
那天齊修準備反咬林奕之的時候,確實是因為一些小情緒在作祟,但是當齊修真的下嘴去咬林奕之的時候,心裏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就是依靠著林奕之咬傷他的小傷口察覺到這個世界的某種本質的,那麼林奕之會不會也能夠察覺到呢?
不過,第二天齊修看到林奕之的時候,就知道這一切是他想多了。
齊修之所以能夠察覺這個不真實的世界,有很多的客觀因素,但也有吳蓮涵的突然插入的關係,否則的話,沒有吳蓮涵,他也在這個虛假的世界裏生活了這麼久,他要什麼時候才能夠把這些發生在他身邊的奇怪的事物都串成一根線?
不過林奕之顯然也十分敏感,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昨天的時候,林奕之才會那麼問他,齊修也確實抱著想要把林奕之拉進來的想法,才帶著林奕之去見餘薇薇的。
而林奕之的承受能力顯然很強,很輕易就接受了餘薇薇的現狀。
齊修一直知道林奕之是個很聰明的人,所以他相信林奕之回去之後能夠想明白一切。之前,林奕之沒有想到,隻是因為沒有外力刺激他去這麼思考,但現在,齊修提供了這個外力。
說實話,齊修一直覺得自己很薄情,但是,當他能夠這麼目的明確地算計自己的男朋友的時候,他再次確認了這一點。
要說感情,齊修對林奕之肯定是有感情的,雖然和林奕之相處下來隻有不長的一段時間,可是那種心悸的、與眾不同的、有時候有點甜蜜、有時候有點氣憤的感覺並不是假的,他很確定,林奕之對他來說是不同的,可齊修一直很能夠控製自己的這段感情。
當他覺得和林奕之談戀愛很享受的時候,他就盡情地去享受他,當他感受到危險的時候,他就想著要把林奕之拉過來給他出主意了。
雖然說,齊修已經確認這是個虛假的世界,而且背後的‘死神’肯定是有目的地做著這一切,活在這個世界中的人都有危險,包括他,包括吳蓮涵,也包括林奕之。
如果林奕之不是他的誰,那他不會對這件事有任何愧疚,沒錯,就是愧疚。他覺得他不誠,對林奕之的感情不誠。
齊修是個很薄情的人,但是同時,他也知道,自己是個有點完美主義的人,他很少會對別人付出感情,但是一旦付出感情,他希望自己、希望對方都是真誠的、毫無虛假的做作。所以對於自己這麼隨便地對待自己的戀人,齊修感到愧疚。既是覺得對林奕之愧疚,也是覺得對自己不滿。
但另外一種生存的本能又告訴他,他這麼做沒有錯。
這兩種想法,其實讓齊修在麵對林奕之的時候,容易多想。
齊修不知道林奕之是怎麼看他的,但他想,也許林奕之已經看透了他。畢竟,林奕之一直都是個聰明人。他會看不出來自己別有居心嗎?
齊修能夠感覺的到,他和林奕之是同類。
他們這種人,向來是不會被感情所蒙蔽的。林奕之也不至於因為這段感情,連人心都看不破。
當一份感情摻雜了那麼多不愉快、不誠懇的因素,這段感情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
不過,齊修還是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壓了下來。他是個很理智的人,他知道在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事情。
當齊修把林奕之拉進來的時候,其實他就更多的把林奕之放在合作夥伴這個位置上了。
而這個位置,也能夠讓他更輕鬆地麵對林奕之。
齊修走在林奕之的身邊,對他道,“我要找回記憶。”
兩人站在水池邊,水流刷刷地衝洗掉碗內的油漬,這個時候,林奕之開口,“你有想過去找催眠師嗎?”
“有用嗎?”齊修停頓了一下,說道。
“試試吧。”林奕之輕聲道。
林奕之的行動很快,周六上午,他們兩人就來站在了一位儀表堂堂的催眠師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