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如此生活(一)(1 / 3)

生活不像想象那般美好,或許會開許多玩笑,但無論怎樣都得麵對,任何也不例外——愫昕

元旦不知不覺中已到來,同學們都有互贈禮品的習慣。由於是星期天,學校對高三沒有安排課,我則留在宿舍睡覺。自己可不願出去亂逛,天寒地凍的,這破地方可沒什麼可轉的,一條街從頭到尾全是青一色,已轉了快三年了,實在沒什麼可看的。再宅高三的生活本來緊張,功課壓力大,平時總難保證有足夠的睡眠。此刻有這工夫還不如躺在,插上電褥,舒舒服服地養精神,為下周累死騾子累死馬的學業壓力積點精力。吳頡、燕子、林妮不像我如此清閑,他們一大早就全出去找樂子,光剩本人留守。

發現自己很具有冷血動物奠分,從昨天下午放學上了床就一直昏睡,連飯都懶得吃。冬天嗎?天冷得鑽在被窩冬矛一則驅寒,二則減少活動保存體力,三則是養足精神。如此多好處不睡可虧大了。加上住宿的房間光線極差,一年四季看不到陽光,白天進房也黑乎乎的,呆在裏麵若不看表是沒有時間概念的,這為睡覺提供了良好的環境。

下午的時候徐克傑帶了酒來,在他的招呼下我才從爬起來。

“到妮那邊去,人多熱鬧。”我洗完臉後建議。

“哪兒都行,隻要不影響喝酒。”徐克傑笑說著邊拿起酒壺,帶著杯子到隔壁房間,我在這邊收拾完後隨著去了。

林妮的床頭堆放許多卷起的畫,畫的旁邊是零食。她見我和徐克傑進來立即熱情地招呼,將剩下的零食攤開放到我們麵前。平時在這習慣成自然了,我一進門像在自個房間一樣,脫掉鞋子就往被窩裏鑽。而徐克傑規矩地坐在板凳上自斟自飲。林妮和燕子已看慣我這種放蕩不羈的性格,知道說說是不起作用的,所以對這種不禮貌的行為緘口不言。

我開口道:“你,人緣不錯嘛,收這麼多畫。”

“你又打什麼壞主意?”燕子的嘴不饒人。

“羨慕唄,”我輕俏地嚷,“咱現在一張畫還沒有收到,心理稍微有些不平衡。”

“這隻能說明一點,”林妮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笑著一字一頓地說,“人品不行,算了,見娃可憐,姐今給你一副。”

我用腳蹬了她一下,“乳牙還沒換,這麼大口氣,不害怕把舌頭閃了。讓我叫你姐,白天做夢。爛幾張紙花,誰愛稀罕。”

林妮整整淩亂而透風的被子,“別亂動彈,好不容易把被窩暖熱,兩下撲閃的沒熱氣了。克傑,見過像林默這樣的人麼,光往女生被窩裏鑽,真不害臊,厚臉皮。”

徐克傑幫我說話,不忘往嘴裏倒酒。“天氣冷嘛,相互取暖。”

“人家燕子都不說一句,就你愛嘟囔,看見了吧,人心是向咱的。”

“燕子是不想說,克傑是你哥們才那麼說,你碎聳還倒拿著麥秸當拐拐拄。”

“嫉妒什麼,”我輕鬆愉悅地說,“把那些畫拆開看看。”

“你以為自己是誰呀?搞得跟馬克思一樣。誰都可以看,就不讓你看。”林妮冷嘲熱諷道。

“真的,你別後悔。”我笑著翻眼看,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不後悔,看能把我怎麼著?”林妮一副趾高氣昂的神情。

我慢而輕地移動腳,猛地用腳趾咯吱林妮的腳心,癢得她迅速收縮,差點沒跳起來。“非禮呀!”她的叫聲可夠尖的,逗得燕子和徐克傑哈哈大笑,兩人倒挺樂意當觀眾的,興致勃勃地看我們鬧騰。

“叫破嗓子也沒人理,省點勁。”我停頓了會,若有所思地問,“克傑,阿彪幹什麼去了?一天沒瞅見人。”

“跟劉佳打台球。”

“妮,”我調皮地開玩笑。“今晚上我替你暖被窩,看咱人多好,舍身為人,別被感動的流鼻。”

“臉皮比城牆還厚,刀不入。”林妮嗔視地罵。

我忽然想出去轉轉,呆在房間快一整天了,該出去透透風。從屋子來到大街上,發現整條街沒有想象中的熱鬧,走動的人少的可憐,顯得有點蕭條。寒風呼呼地盤旋在上空,吹起的懸浮物隨風亂飄,像是再做一次旅行。可以想象,呆在外麵是溜達是多麼活受罪。我走進一家麵館補充熱量,差不多已一整天未進食,肚子早餓得咕咕直叫。館子裏升著爐子,小火爐的熱氣不斷往外散,這足以使狹小而密封的屋子暖和,與外麵刺骨的寒風形成鮮明對比。今年不知怎的,老飾風,吹得人心裏直發悚,尤其是到半夜,北風呼呼狂叫,可謂是毛骨悚然。

吃完飯後覺得沒地可去,便順道到教室轉轉。校園裏流動的人不多,稀零的幾個身影忽隱忽現。北風在校園裏馳騁,吹得人睜不開眼。雖說背行可以減輕刮臉的痛苦,但身上其他地方依然經受寒風的。衣服裹得嚴實,可臉可憐地露在外麵任風造次。我以最快的速度閃進教室,心裏一個勁抱怨:這鬼天氣。然而教室刻苦的人還真不少,拚命學習的精神值得表揚。我走到自己座位處,發現桌上有一卷畫,很是詫異,以為是自己走錯位置,可是這兒正是自己的寶座,心裏不免開始泛迷糊,猜想這幅畫的來曆肯定是哪個同學大意而放錯的,是我的可能性不大。這是個事實,偌大的學校與我稱兄道弟的人是有一火車皮,但沒有哪個會有如此雅興送畫。那麼女生的可能性就比較大,燕子和妮是不可能的,與璿的情況也不現實,雅麗則到西安去學美術···這倒橫生幾分趣味,難道是天上掉下的餡餅?

我拿起畫在教室裏詢問了一圈,可沒人認領。不過一個女同學告訴我是一個不認識的女生放在桌上的,這讓我的第一反應便是靜瓊,因為除了她以外再沒有別的人了,可是為什麼她不當麵給呢?卻選擇偷偷的方式,難道想上演麥琪的禮物?差點就讓我把畫扔掉。恰好在這時,靜瓊從教室走下樓,她看到我露出猜不透的笑意,然後徑直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笑讓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心裏多少生出歡喜之情,暗暗地決定:等元旦文藝會結束了送她一件禮物。

學校舉辦的元旦文藝會定在星期五,那時等活動結束後全校一起放假。這足以讓飽受學習之苦的高三生欣喜若狂。而我害怕到時學校裏太亂找不到靜瓊,所以早早的告訴她放假時一起賺她欣然同意的表情讓我高興了一整天。可沒想活動快結束的當竟下起雨夾雪,同學們的熱情沒有因天氣而受影響,喝彩聲陣陣回蕩在空中,夾雜著雨和雪,是一副不錯的風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