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愣然的看著季雅雲。
季雅雲更加焦急,從多寶架上拿下銅鏡,舉到我麵前,“我在鏡子裏看到嵐嵐拿著刀想殺人!”
我又是一愣,再看鏡子,鏡麵中卻仍隻有我自己的映像。
“你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了!”季雅雲都快哭出來了。
“我相信。接著往下說,你還看到什麼了?桑嵐想殺人,她要殺誰?”
我絕不懷疑季雅雲所說的話,反而感到有一絲的恐怖。
照骨鏡是真能顯露出超乎尋常的映像的,如果季雅雲真看到桑嵐殺人,那……我實在想象不出那是怎樣一副驚悚的畫麵。
我正提著心等季雅雲往下說,哪知道她卻搖搖頭,“我就看到她拿著刀想殺人,然後……然後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盡管差點沒一頭栽到桌子底下去,我卻還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季雅雲絕不是沒腦子的女人,不會單單因為一個普通的噩夢,置自己的安危不顧,淩晨時分往平古趕。
而且她在銅鏡中看到的畫麵,聽上去就讓人毛骨悚然。
我剛想讓她說說她做的那個噩夢,外麵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快五更天了,她再不回去,就永遠也回不去了!”
我猛一激靈,這才想起來,麵前的季雅雲不是意識的存在,而是到驛站來避禍的魂魄。
生魂離體,時間越久,就會有越多的不可預測性,何況季雅雲還在醫院,沒有度過危險期。
我不敢耽擱,起身對季雅雲說:“我先送你回去,回去再說!”
話音一落,就聽外麵竟然又傳來一聲趙奇想闖進門時聽到的獸吼聲,緊跟著,季雅雲就消失在了我麵前。
我怔了半晌,終於開始意識到‘老板’對於陰陽驛站來說意味著什麼了。
作為驛站老板,在這裏,我似乎有著絕對的權利,和超乎尋常的能力。
有了上次的經驗,我知道驛站裏的東西不能夠帶出去。想要急著翻一眼賬本,看看裏麵到底記載著什麼,目光掠過陰陽照骨鏡的時候,猛然發現,鏡中竟然顯露出一幅令人震撼的畫麵……
當鏡麵恢複如常的時候,我已經沒心思再去看賬本了。
這一晚單是波波頭的事,已經給我太多刺激了。
現在我隻想回家,守著自己的愛人,睡他個昏天黑地。
出了賬房,偌大的一樓空無一人。
我往樓梯看了一眼,忍不住咬緊了牙關。
最初來到驛站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驛站中除了我和小雅,還有一個長住的‘客人’——那個臉像是被火燒過的黑衣人。
我認出剛才出言提醒我的聲音,就是來自黑衣人。
季雅雲上次說過,她認出了黑衣人的身份。
黑衣人居然就是我那個所謂的父親——徐榮華!
我很想衝上樓,找到他,問問他究竟是不是徐榮華;問他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究竟是命運的折磨還是刻意的陰謀;問他這一切到底是什麼人的安排……
但是,天生的倔強卻隻讓我咬了咬牙,毅然邁出了大門。
……
“嗡……嗡……”
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我條件反射的睜開了眼睛,卻見徐潔正坐在輪椅上,正伸手去拿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