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白費勁了,等我再養會兒神,你倆直接把我抬上車。”瞎子咬著牙說。
“別他媽逞能了,老老實實等著!”
我瞪了他一眼,跑出門,從屋簷下拿了一把鐵鍬,徑直出了村子。
再回到家的時候,郭森在院裏堵住我,小聲對我說:“他傷的這麼重,這麼亂來能行嗎?還是送他去醫院吧?”
“正常的傷口能是那樣嗎?”我搖著頭說:“瞎子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就按他說的辦。”
說是這麼說,進了屋再看到瞎子,我心裏也是直發怵。
他那一身傷口,真是看著都疼。
我從包裏拿出兩個氣霧罐,遞給郭森一個,對瞎子說:“我現在找不到麻醉劑,你的狀況……也不適合用麻醉藥。你……你給我咬牙撐著吧。你記住,你要是撐不住嗝屁著涼了,段四毛可就跟別人了。老實說,她身材可真不錯,要是被別的男人給那什麼了,你可就虧了……”
我一邊胡說八道,一邊和郭森一起把幹冰止疼噴霧狂噴在瞎子身上。
“拿床被子兜著他吧?”郭森作勢要去扯被子。
我忙阻止:“什麼也別墊,車上我都準備好了。”
要說我沒少經曆過嚇人的事,郭森也不是吃素的主。可就把瞎子從家裏抬到村口這段距離,倆人的衣服卻都從裏到外,被冷汗溻透了。
瞎子的傷口絕不是隻在正麵,而是布滿了全身。
把他抬起來的時候,我都感覺到手掌貼著他傷口裏的肉,牙根子都酸麻的快不是自己的了。
瞎子說的沒錯,一離開我床底下那塊地,他就恢複了痛覺。到了村口,人已經快疼的暈過去了。
“把他放後座!”
“車裏頭是什麼?”郭森問我。
“河泥,我剛才挖的。”
瞎子的狀況幾乎顛覆了我醫學上的認知,到頭來我能想到的,就隻有用這種原始的方法,盡量幫他減輕痛苦了。
瞎子被放平在鋪滿河泥的後座上,“呃”的一聲,長吸了口氣,“我艸,這滋味兒,真他娘的酸爽。”
我哪還顧得上跟他打屁,上了車隻管拚命往平古開。
路上一直跟他提段佳音,隻想盡量刺激他,別讓他昏過去。
快到城河街的時候,瞎子突然含糊的問我:“禍禍,你有14號的鑰匙嗎?”
“沒有。”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問這個。
瞎子到底是疼的厲害,再也沒心思‘故弄玄虛’了,咬牙說:“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三屍木嗎?”
我愣了一下,“記得!”
上次瞎子去給我送泰山石的時候,曾讓我提防大雙,說大雙可能會害我,還說城河街十四號有寶貝。
寶貝之一,就是一樓角落裏那個四不像的櫃子。
瞎子說那不是普通的櫃子,而是三屍木打造,專門用來養屍的。
而在當時,我發覺瞎子有事瞞我,鬱悶之下喝的大醉,隻記得他解釋了三屍木中的‘浮屍木’,對於三屍木的具體作用,卻沒有完全聽進去。
想到那次在他眼睛裏看到的異狀,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再次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你還想瞞著我嗎?”
“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瞎子疼的又連著倒吸了兩口氣,“我快撐不住了,嘶……你記住,無論你用什麼辦法,都要把我放到那個櫃子裏,隻有那樣,才能保住我的命。還有,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你等會兒要是看到……”
瞎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急道:“你說什麼?大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