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孫祿這麼一喊,我頭皮就是一緊,硬是把他爹往後推了幾步,“你別上手!離遠點兒!”
“汪汪……汪汪汪……”
一旁的小柱子竟像是聽懂了我的話,居然躥到孫祿他爹麵前,呲著牙衝他狂叫。
孫祿他爹這會兒也不知道是緩過了那口頂心口的惡氣,還是被小柱子的大嗓門給嚇著了,站在那裏發懵。
我讓孫祿去看著他爹,這才扭過臉,朝著坑裏看去。
不看不要緊,隻看這一眼,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就都一層摞一層的滾著個兒炸開了。
隻見本來黑乎乎的石板,竟然滲出了暗紅色粘稠的液體,看上去就像是人流出的血一樣。
剛才我撒下去的糯米,全都被石板滲出的粘液染浸成了血紅色。而且這些被浸泡的糯米,竟然都動了起來,看上去就像是腐屍生出的活蛆,不住的在血汙中翻滾蠕動!
“媽的,石板流血……難不成這下頭真是有什麼凶屍?它他娘的煞氣熏人還不夠,難道還能詐屍嗎?”我咬著牙低聲罵道。
孫祿他爹未必就聽見我說的是什麼,可明顯也已經看到了坑裏的狀況。
這老爺子的身板可是比孫屠子還寬厚,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氣得,臉上到脖子根都是一陣紅一陣綠的直變色兒,腿肚子也開始打顫了。
相比之下,孫祿倒是冷靜了下來,錯了錯下巴頦,對我說道:
“禍禍,你有什麼招就使什麼招吧。今兒咱說什麼都得把這鬼東西挖出來,我他媽非得看看這是他娘的什麼撮鳥,真要是僵屍,我活掐死丫的!”
我點點頭,摒了摒氣,問:“嬸兒的那個藥包呢?在不在家?”
“肯定還在櫃子裏呢,我媽信你,你說不看,她肯定就不會再刻意藏著帶著。”
“去拿過來。”
孫祿依言去屋裏拿出那個藥包,我當即把藥包打開,裏邊果然如我所料,除了幾粒指甲蓋大小的硝石,還有一些朱砂粉末。
我微微點頭,對孫祿說:“那個鄰村的四嬸子倒不是裝神弄鬼,這朱砂用公雞血調過,這會兒顏色都快成黑的了,可真是替叔擋了一部分煞氣了。”
“還真是高手在民間,嗬,回頭我買點禮看她去。”孫祿強笑道。
“東西必須得挖出來,這石板我一個人可扳不開,叔不能上手,你得幫我。”
我從拆開的藥包裏揀出一粒硝石拋給他:“這是什麼不用我說了,這東西在盜墓行當裏又叫北帝玄珠,說是能避屍氣。你拿著,時不時聞聞,避不避屍氣兩說,能醒腦子是真的。”
說著,我也揀了一顆,剛湊到鼻端聞了聞,不經意間,卻發現藥包裏除了硝石和朱砂,還有一小塊灰褐色的東西。
那東西比小拇指的指甲蓋還小那麼一圈,形狀不規則,像是小石頭子,外表卻生了一層極短的細毛。
我心裏一動,順手拈起那東西湊到鼻端,一聞之下,頓時就是一激靈。
看來那鄰村的四嬸子可不是個一般的‘半仙’啊,居然能弄到這個?
我把這意外的發現小心收好,心說回過頭還真得去跟那四嬸子打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