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啊,你先吃。”林風華看著豬崽子在母豬身邊擠來擠去的搶食吃答道:“我等豬吃完”
如果你生活在大西北或者你在大西北生活過,那麼你就一定知道有一種麵條是切的很長很長,(就好比是拉麵隻是拉麵是拉出來的而這種是用刀切出來的)在開水裏下出來之後再在上麵澆灌上做好的湯。這種麵方言叫“長飯麵”。跟長壽麵差不多。那麼林風華所謂的“好吃的”指的就是長飯麵。試問在城市裏一個不滿16歲的女孩子能否獨立做出一頓飯?可是在厚厚的黃土地上的農村裏,幾乎每家每戶的女孩子都可以很出色的完成,這是她們的“必修課”。
這在現實生活中是一個多麼形象的暗藏著的悲傷啊。
在暮色中的鄉村似乎是一幅山水畫,似動非動似靜非靜。幾朵淡淡的雲在頭頂浮過,不知道他們要被風帶到哪裏去。暮色中的煙囪吐出的煙霧像是一個老漢抽著旱煙吐出的白色煙霧,幾隻倦鳥落在村口一棵死去的老樹上,在擬禿禿的枝條間發出幾聲鳴叫聲。牧羊的人兒甩打著手裏的鞭子伴隨著羊群“咩咩”聲走在回家的路上。村頭的張媽鬼哭狼嚎地一聲高過一聲的喊著兒子的名字,讓他回家吃飯。頑皮的小六子一邊從山頂向家裏跑去一邊答應著:“知道了!”也許太陽神也著急著回家,剛剛還有一束霞光映紅了山頂上那天地相連之處,可轉眼間就已經是灰蒙蒙的一片了。
蕭風和蕭麗把桌子抬到了院子裏。桌子上擺上了好幾個菜,擺上了四雙碗筷。今天蕭子夜回來了,他們一家四口人便團聚了。其實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莫過於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和自己的親人在一起,哪怕那隻是一刹那間隻有瞬間,我想也是值得留住的。蕭子夜斷出了最後一道菜是紅燒肉。
“來我們吃飯。”蕭子夜叫著不知道還在忙些什麼的女兒。
“麗麗,吃飯了。”馬秀英補充著:“你在忙什麼?”
蕭麗也坐了下來,一家四口人便聚齊了。馬秀英首先夾起了一塊雞腿放在了蕭風碗裏道:“兒子你今天多吃點。”
蕭子夜也嘉起了一塊雞腿放進了女兒的碗裏說:“我給我女兒夾一塊,不然麗麗會有意見。”
“嘿,我沒有。”今天的蕭麗倒是很懂事地說:“至少今天我沒有,誰讓今天是我哥生日呢?”
大人們笑了,蕭子夜道:“麗麗長大了。”
月雲跟母親林風華走在回家的路上,由於是走在黑暗裏,所以隻能聽見聲音看不見身影。這一對母女是剛從地裏回來。有一句話說的好“債多了不愁”。我想多麼不好的環境,生活的時間長了也就麻木了習慣了。是這樣沒嗎?我想月雲也記不清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回到家就跟著林風華早出晚歸披星戴月的在田裏勞作了。也許她也能想起,隻是她不願意想起。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想起的好。
比如悲傷,比如不愉快的童年。如果一定要想起,除了用眼淚來安慰自己之外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哭泣不是因為軟弱,是因為心裏的最深處需要發泄,傷痛需要一個流出的口子。
蕭風和月雲就像是被風不小心吹送過來的種子。落地之後便開始了成長,可是他們卻是完全不同的兩朵花。如果可以選擇,月雲一定會選擇做蕭子夜的孩子,縱然蕭子夜和月季明一樣有一顆浪蕩不羈的心,縱然這兩個男人都不是標準的好男人,可誰也沒有給出一個指標什麼樣的男人就是“好男人”。有句話說的好“浪子回頭金不換”縱然蕭子夜有千個不是萬個錯,可到底那是年輕犯的錯,縱然他在外麵是何等的風流,可至少他知道回家,至少他一點一點的成熟著。縱然他不愛他即平凡又不漂亮的妻子,可他至少給了他子女一個完整的家。試問一個常年漂泊在外的男人,有哪一個不沾花若草?又有幾個不尋花問柳?多情的風啊,你為什麼要讓一粒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種子成長起來呢?
飛機閃動著亮光,慢慢的消失在天空的邊緣。夜裏連呼吸都變的沉重,空中一盞一盞關掉頭頂的黃色閱讀燈,夜航的人都沉睡在一片蒼茫的世界裏。內心裝點著各種精巧的迷局。無所謂孤單,也無所謂寂寞。隻是單純的在夜裏,懷著不同的心事飛向同一個方向。其實我多想也這樣,孤單的閃動著亮光,一個人寂寞地飛過那片漆黑的夜空。飛向沒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被荒草淹沒也好,被潮聲覆蓋也好,被風沙吹走年輕的外貌也好。可是可不可以這樣?讓我在沒有人知道的世界裏,被時間拋向虛無。
可以嗎?請問可以嗎?
夜航的飛機,閃動著固定頻率的光芒,孤單的穿越一正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