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地看了眼馬車內嬌弱的女子,像阮妤這樣打小就身體倍兒棒的,有時也挺羨慕那些嬌滴滴的女子,就這副模樣,任誰看了不憐惜。

阮妤收回視線連忙沉聲道:“先進府。”

周圍還圍了許多人,阮妤自是不能在此多加耽擱,也更加不能讓人知道還未娶進門的公主就被人折騰得在路上昏迷了。

彎腰進了馬車,撲鼻而來的是一抹淡雅的清香,不像香料的味道,聞著卻讓人心曠神怡。

阮妤不禁又對眼前的嬌軟女子多了幾分好感,一直以來她都是女子中鶴立雞群的存在,但這種以身高優勢鶴立雞群並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常年混跡在男人堆裏,她其實可羨慕那些小鳥依人的女子了。

阮妤伸手將手臂繞至容澈的後背,雖是女人但她常年訓練,力氣也不小,打算將人直接抱進府上。

手一抬,阮妤憋了口氣。

怎麼這麼沉。

低頭看了眼懷中毫無意識的容澈,繁瑣的衣服讓人看不出她的身形,但手心接觸到的也並不是鬆軟的肥肉,甚至瞧著這臉也像是個清瘦美人,怎會這般吃力。

阮妤咬了咬牙,看來女人和男人的力量還是相差甚遠,眼下也隻能憋著氣硬著頭皮將人抱下馬車。

麵部緊繃著,阮妤極力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輕鬆如常,腳下步子邁得艱難,但還是將人穩穩抱起一步步進了府。

“那便是容澈公主嗎,那衣服可真漂亮,我都還沒看清怎麼就進去了!”

“少城主也太猴急了吧,直接就將人抱走了,想必一定是天仙般的容貌,少城主這是一見傾心啊。”

“可惜蒙著麵紗,等了這麼久還是什麼也沒看到啊。”

直到阮府大門關上,圍在外麵的人群也依舊沒有停息熱議,不明真相的群眾壓根不知道剛才短短片刻發生了什麼。

抱著容澈,阮妤朝著早已替容澈備好的院子去,眼看懷中的人這般折騰也絲毫沒有反應,阮妤心下便更是焦急,邊走便吩咐道:“傳府上大夫。”

人還沒娶進門就出了事,這要是被隨行的送親隊伍傳回都城,她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阮府朝南方向的熙鳶閣僻靜優雅,院外一片還未綻放的桃花林蜿蜒而至,阮妤自己隻能住華而不實的淩風閣,也不知容澈的喜好,便按照自己作為女子的喜好替容澈備置了院子。

將人輕輕放上床榻,用力許久的雙臂一陣酥麻,酸軟無力。

阮妤不著痕跡的在身後扭了扭手腕,轉頭對隨行的宮女道:“替殿下換身舒適的衣服,大夫隨後就到。”

兩位宮女先是一愣,瞧了眼阮妤一臉正色的模樣連忙應了下來:“是,少城主。”

在看到阮妤沒半分猶豫便出了屋子後,房門緊閉後其中一人道:“這位少城主也不像傳聞中那般目中無人嘛,這不是挺講究禮數的。”

另一人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走到床榻邊單膝跪下:“殿下,屋中已無他人。”

屋內寂靜了數秒,床榻上突然有了微弱的響動。

隨後,原本昏迷不醒的人竟坐起了身,睜眼時,一雙淡漠深邃的眼眸霎時為這張嬌弱的臉龐增添了幾分銳氣,再無半分嬌媚可言。

容澈薄唇輕啟出聲,竟絲毫沒有女子的半分婉轉之音,反而是獨屬於男子的低沉嗓音:“拿衣服來。”

宮女替容澈拿來衣物便背過了身,剛才還不明所以的那位宮女這下明白過來了,殿下這是假裝昏迷,實在不解,還是小聲問道:“殿下,方才您為何要昏迷不醒,那位少城主徑直將您抱進了屋,若是他起了歹心……”

“若是他起了歹心。”容澈衣衫褪盡,衣物遮擋下並看不出來的精壯上半身露了出來,膚色白得像是不常見日光,卻絲毫不羸弱,他緩緩道出這句話,隨後嘴角揚起一抹冷淡的笑,語氣卻是毫無笑意,如淬冰般冰冷,“那便提前殺了他,如何?”

兩位宮女背著身子不禁打了個寒顫,聽著身後緩慢平和的窸窸窣窣聲,卻已是想到了容澈臉上此刻的表情有多麼嚇人。

換上一身素雅的淡藍色長裙,容澈慢條斯理地躺回了床榻上,並未再帶回麵紗,露出了那張雌雄莫辨的俊美臉龐,一副安然的模樣,仿佛真打算等著大夫來替他問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