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

小院傳來了嚴夫人和嚴小姐蘇醒過來的消息。

阮妤大喜,本要立刻前往小院,與此同時城門口又傳來了一直令她擔憂的消息。

“少城主,不好了!嚴統帥找上門來,在城門外和值守的士兵大打出手,士兵攔不住他,嚴統帥一路闖進來了!”

阮妤神色一變,立刻前往城門方向。

哪知剛走出阮府,便見一個風塵仆仆衣著淩亂的壯碩身影馭馬奔來,一陣猛烈的風吹起發梢,阮妤正迎風抬眸,一道銀光閃過,嚴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刀指向阮妤。

“無恥小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放我走,竟將我的家人擄走,若是今日不將我的母親和妹妹交出來,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血洗北城!”

周圍一陣響動,阮妤身後的隨行士兵見狀立即警備,兵器豎立朝向嚴律,阮妤眉頭緊皺,卻是絲毫沒有膽怯的上前一步,抬手止住了士兵的動作。

“嚴統帥此事的確是我處理不當,我本無意擄走你的母親和妹妹,她們就在那院子中,待你與她們相見,我再好好向你賠罪可好。”

嚴律怔愣了一下,阮妤處變不驚的樣子和他頭一次在城門下見到她時完全不同,可思緒仍被家人所牽繞,翻身下馬,警惕地看著阮妤憤怒道:“你最好別給我耍什麼花樣,前後我已無顧慮,隨時可取你小命!”

阮妤聞言不怒反笑,回身淡淡地看了嚴律一眼便很快收回了眼神,背對著嚴律,阮妤沉著的嗓音帶著些許傲氣:“若嚴統帥有興趣,見過夫人和小姐後,咱們切磋一下?”

言下之意便是,阮妤並不認為嚴律是她的對手。

嚴律咬緊牙,像是一圈砸在了棉花上一般,又悶又氣,這毛頭小子哪裏來的自信。

腦海中似乎閃過那時他在城門外的沙場上遙望到的銀白色身影,側身挽弓,氣勢磅礴,那日是他看錯了吧。

剛到院門前,院中一個婦人激動的聲音傳出:“請一定讓我們見見少城主,若是眼下不方便,可否待我們病情穩定後,讓我們見一見,如此大恩大德,這叫我該如何感謝才好!”

嚴律神色一變,聽出母親的聲音,立即略過阮妤衝進了小院:“娘!”

嚴夫人一愣,似是沒想到自己兒子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律兒,你怎會……怎這副模樣,可是受了苦,不,等等,你莫要來此,當心傳染給你。”

想到自己患病,嚴夫人立即後退幾步,連連擺手,卻瞥見了嚴律身後的大批人馬。

“無礙,嚴夫人不必驚慌。”阮妤帶著笑進了院子,將氣勢洶洶的士兵留在院門外以免嚇到婦人,“今晨已替你們診治過了,既是安然醒來,便已是除了病根,在下阮煜,北城少城主。”

嚴夫人驚愣片刻,下一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民婦多謝少城主救命之恩,民婦及小女身患重病,若不是少城主相救,早已屍骨無存!”

說罷就要磕頭,阮妤一驚,連忙上前扶住了嚴夫人:“嚴夫人莫要折煞晚輩,快快請起。”

嚴律摸不著頭腦,看向阮妤的眼神有些迷茫,方才的無理更是讓他現在手足無措:“娘,這是怎麼一回事!阮煜救了您和妹妹?”

“休得無禮!怎可直呼恩人的名諱!”瞪了嚴律一眼,嚴夫人又轉而解釋道,“三個月前山水城鬧出了瘟疫,起先患病之人並不多,城主向皇上請求派遣大夫診治,皇上卻因你戰敗對山水城不管不顧,山水城無力醫治此病,一傳十十傳百,不過一兩月,城中病倒了一大片,就連城主也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