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甜。”他是說,她的笑,“夫君可要聽我撫琴?”

容澈忽有興致,既然小騙子給他獨享了她的廚藝,他從未為人撫過琴,那也算是禮尚往來了。

殊不知容澈心底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禮尚往來,在長命百歲看來簡直要崩潰了,殿下這是真著了這個小白臉的道啊。

容澈的琴是隨梁絮學的,起初梁絮隻是為了讓容澈扮女子更像幾分,會撫琴自是最容易的辦法,但梁絮去世後容澈依舊沒有扔下琴技,似乎這已成為了他和母妃最後的聯係。

然而容澈時常都是一人撫琴,不論是起初在冷宮還是日後去了後宮,容澈撫琴時是不允有旁人在身側的,專門彈給一人聽,那更是前所未有。

長命百歲時常感歎容澈雖身為男子,琴技卻絲毫不差大多女子,但跟隨容澈多年,也僅能在容澈撫琴時,偷摸著趴在牆邊側耳聆聽,若是被容澈發現了,那寒冰徹骨的眼神,足以讓兩人嚇得魂飛魄散。

阮妤一聽立刻應下:“好呀。”

隨即便想到頭一次在容澈房裏睡醒後,清晨聽到的那悠然婉轉的曲子,可惜那首曲子未曾聽完。

百歲哆哆嗦嗦將容澈的琴抱來,放置在容澈身前還頻頻抬頭偷瞄阮妤,這小白臉城主到底是給殿下下了什麼蠱。

阮妤未曾發現兩個下人奇奇怪怪的眼神,視線全被容澈吸引了去,手撫琴弦,還未發出半個音節,卻已然是在這架勢下,為容澈周身鍍上了一層光一般,讓人移不開眼。

那日並不似現在一般,她就坐在他跟前,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了下來,周遭的一切都在準備著聆聽容澈的琴聲。

阮妤注意到容澈的指尖修剪的整齊幹淨,修長的手指搭在琴弦上,指尖撫動琴弦,悠然的琴聲隨之而起。

從小隻與刀劍作伴的阮妤並未聽過多少曲子,甚至許多家喻戶曉的名曲,她也不定能叫得出名字來,而此時的曲子,在阮妤淺薄的曲庫中就更是毫無痕跡。

未曾聽過,阮妤也懂分辨曲子的旋律好聽與否,如呢喃細語般緩緩流入耳中,曲調幽緩卻並不哀愁,每個音調都像是一根羽毛一般輕撫著阮妤為之顫動的心尖。

涼風拂過,吹動著院外的桃花林沙沙作響,容澈耳邊的發絲從耳後滑落,隨著風飄揚在臉側,擋住他線條清明的下頜線,美音美景美色,阮妤不禁沉浸其中。

此時容澈心中,倒是沒由來突然想起了母妃,若要說阮妤是聽他撫琴第一人倒也不盡然,小時候他便常在母妃的督促下撫琴給母妃聽。

雖是為了練習,但那時他倒也沒少鬧脾氣。

琴聲中,他似是想起了自己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