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剛收回眼神,張了張嘴正想著是否要安撫一下嚴律,畢竟自己是真沒想讓他輸這麼難看的,前一秒還打算放個水,下一秒雙手不受控製就將人壓製住了,實屬不該。

哪知嚴律扭了扭自己的手臂,忽的一下單膝跪地:“少城主好身手,我嚴某輸得心服口服,我收回我之前所說的話,在下願追隨少城主,為北城效力為越國效力,無怨無悔,盡忠職守!”

嚴律渾厚的嗓音在比武台上響起,周圍霎時靜了下來,幾十雙眼睛怔愣地看著台上,阮妤輕舒一口氣,果然,實力是讓人臣服的最有力的方式。

“即日起,任命嚴律為我北城將軍。”阮妤挺起胸膛高聲宣布著,隨後看向了仍跪在地上嚴律,“嚴將軍。”

嚴律一愣,立即應下:“末將在!”

阮妤心情大好,了結了自己的一樁心事,視線已然飄到了容澈那裏,想聽那首《桃花》了,今日自己表現不錯,容澈應是很樂意教她彈曲的吧。

心中雀躍,阮妤有些迫不及待了,臨走前拍了拍嚴律的肩膀笑道:“拳法還要多加練習,嚴將軍。”

徒留嚴律怔愣抬頭皺了皺眉頭,這小子,贏了一局便這麼得意。

隨即緩緩起身,看著阮妤匆忙離去的背影又無奈地笑了,的確是青年才俊,不得不服啊。

一路從比武台繞到觀看席,阮妤興衝衝朝著容澈去,正張口想要與容澈分享喜悅,甘正淩不知從哪不合時宜的出現:“少城主,官員們提議今日為嚴將軍接風洗塵,大設宴席,您意下如何?”

阮妤動作一頓,無助地看了眼容澈,她並不喜歡虛假熱鬧的宴席,更不喜歡宴席上的阿諛奉承,似是想起以往父親在世時,也總是在陪她玩耍時丟下她前去參加各種宴席。

躊躇幾秒,阮妤還是撇了撇嘴,沒有回應甘正淩,先問了容澈:“昭昭可願參加宴席?”

不想丟下容澈,但想來容澈也並不是喜歡這樣場合之人。

容澈微怔,一路看著阮妤歡天喜地朝著自己小跑而來,心下已是在想,小騙子大抵是想和他分享喜悅了,這份被人惦記著的感覺十足陌生,卻又激起心底一陣漣漪。

不過聽聞甘正淩的話,既是有宴席,那他也該著手準備一下接下來的計劃了,卻沒曾想,阮妤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令容澈不禁想若是這張俏麗的臉皺起眉頭朝他撒嬌會是什麼模樣。

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容澈抿了抿嘴正要婉拒,手臂卻突然傳來溫熱,阮妤的手輕拉住他的手腕,動作有些親昵,一轉頭便見阮妤皺著眉湊近他耳邊幾分,用甘正淩聽不見的聲音低聲道:“昭昭,陪我一同去好不好?”

容澈呼吸一窒,隻覺耳邊熱燙發癢,胸腔被心髒震動,混雜著自己亂了節拍的心跳聲,阮妤的話語傳入耳中。

不僅是個騙子,還是個妖精。

深吸一口氣,容澈才勉強維持住臉上的表情,未曾讓自己已然繃不住的神情泄露半分,話鋒一轉,開口便已是不想拒絕了:“嗯,那便陪夫君一同前往。”

好像,拿她沒辦法了。

聞言,阮妤臉上頓時雨過天晴,咧開嘴笑得開懷,自然而然順勢挽上了容澈的手臂,身子貼著容澈親密無間,抬頭朝向甘正淩歡聲道:“那便吩咐下去,好好準備,莫要怠慢了嚴將軍,今晚我同昭昭一同前往。”

手臂觸碰到柔軟,已然是被幾層裹胸布隔絕後的觸感,但仍是讓容澈心頭一跳,因為他曾親眼見過裹胸布下的白皙,渾身僵硬唇線抿緊,另一側未被接觸的手垂落得不自然,寬大袖口裏的手掌止不住地蜷縮再鬆開,似是在隱忍著什麼。

她這是將他當做好姐妹了,容澈不禁有些頭疼,裝男子也不裝得像一些,哪家丈夫會跟個小媳婦一樣挽著妻子的手。

別蹭了。

心底的叫囂像是被聽見了一般,甘正淩應聲離開後,阮妤放開了容澈的手臂。

溫熱和柔軟一同離去,容澈的眼神裏又多了幾分不舍,趁著阮妤的視線還未從甘正淩的背影上收回,他忍不住垂下眼簾用另一隻手輕撫了一下自己被阮妤貼過的地方。

良久,倒是自暴自棄輕笑了一聲,淡涼的笑淹沒在周圍人群的熱議聲中,未曾被聽見。

好姐妹也行,若是真讓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怕是無法奢望這份親密了。

事實上,阮妤還真是一開心不自覺將自己的身份給忘了,後知後覺自己方才的行為有些違和,緊張地看了眼容澈,倒沒見他有什麼反應,這才鬆了口氣。

若他們真是一對好姐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