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嘴角的濕潤,她抹了一把嘴角,立刻發現了她嘴邊的是瓶中同款液體。
是血。
血的味道很好聞,像是甜蜜的糖果,隻有些微的血腥氣。
慕桑桑愣了半晌,不是很明白自己這是在哪裏。
她記得自己出車禍了,警笛聲那樣刺耳,血的溫度是那樣滾燙。
但這裏,絕對不是她該去的病房。
經過半日的折騰,慕桑桑終於發現,她穿書了。穿成了前世看過的一本狗血仙俠虐文中的惡毒小師妹。小師妹人蠢但自負,喜歡花樣作死,在男女主本就坎坷的感情路上灑了不少釘子。
然而還不等她消化這個事實,重要的劇情點就到來了。
男主風竹曆練受重傷,女主玉瑾拚盡全力,取來了上古神獸的血為男主治傷。但惡毒小師妹為了陷害女主,不惜偷來藏寶閣中的魔域奇毒替換了神獸之血,讓女主被汙蔑成魔域間諜。
怪不得她現在身體一點都不痛了,原來她剛剛喝的是人家女主曆盡艱辛取來的神獸血啊!
握著瓶子的手,微微顫抖。
“小師妹,小師妹你怎麼了?”臉色溫和的青衣弟子舉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咦,你手裏拿的這是何物?”
慕桑桑快速地將手背至身後,幹笑一聲,“沒什麼。”
頓了頓,她又硬著頭皮問道:“玉瑾師姐帶回來的神獸血,端給大師兄喝了麼?”
“當然沒有,那血須得加入藥材一起熬製兩個時辰,我過來時,廚房那邊才架起灶台,自然不能立刻端上去給師兄喝。”青衣弟子露出了然的神色,“師妹若是擔心大師兄,可以去廚房看看。”
還有救!
慕桑桑麵露喜色,急急打發了穿青衣的師兄,趕至廚房。
廚房中的灶台上架起一個瓦罐,濃鬱草藥香從瓦罐中飄出。瓦罐的右方,放置著一個白瓷瓶。
看火的是兩個低階侍女,紮著麻花辮,都是天真爛漫的模樣。見她來了,一齊前來見禮。慕桑桑輕點了下頭,問了她們一些熬藥的問題。
她們低頭回答時,慕桑桑不動聲色地靠近了瓦罐旁的白瓷瓶,並悄悄打開看了一眼。
瓶中液體晃動,是渾濁暗沉的血漿。
原文中寫神獸血“色鮮味美,聞之有異香”,根據原著,她手裏這瓶才是真正的神獸血。而瓦罐旁這瓶,則是會讓人痛不欲生的毒藥。
她迅速動作,替換了兩個白瓷瓶。瓶身磕碰石板,發出叮當一聲脆響。
慕桑桑微微屏氣,見兩位侍女仍是低頭如小學生一般認真答題,悄悄鬆了一口氣。
明明是幹好事,她卻總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可能是已經接受了惡毒女配的人設,做好事有些不適應吧。
慕桑桑安慰自己,以後自己行善的時間還長著呢,她發誓以後一定要做個心地善良、活潑可愛的小師妹。
換藥過程順利地不可思議,走出廚房,她迅速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將白瓷瓶中液體倒了個幹淨。
紅褐色的液體劃過草尖,落入土地,原本盎然挺立的草尖立刻變得枯黃。隨即,代表死亡的枯黃蔓延至周圍一片植被。
看著變成真空地帶的草地,慕桑桑歎了口氣。
這樣,女主玉瑾應該能平安度過這個劇情虐點了吧。
“大膽!你可知自己端上來的是什麼東西!”
瓷碗四分五裂,褐色的液體飛濺,有幾滴落上了慕桑桑的鞋麵。然而,更多的液體被灑在了玉瑾身上,褐色的汙痕張牙舞爪地爬上玉瑾的淺色裙擺,讓她顯得狼狽不堪。
“魔域奇毒,你是想要害死同門嗎?!”木空長老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玉瑾,他指著玉瑾一字一頓道,“我早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
玉瑾頹然地站在原地,瞳孔輕顫。她無措地捏緊被藥汁弄髒的衣角,嘴唇微微顫抖著,“我沒有要害師兄,這是我親手從神獸身上取來的血”
混著甜味的草藥香彌漫在整間屋子中,慕桑桑錯愕地看向發怒的木空長老,不明白為何劇情虐點依舊到來了。
木空長老素來不喜玉瑾,他看中門第出身,而玉瑾來曆不明,一向是木空的眼中釘,因此現在無論玉瑾說什麼,木空都不會信。
“來人,把這逆徒壓入冰牢聽候發落!”木空長老蠻橫地讓人將帶走了玉瑾。
床榻上,風竹似有所感,一直緊閉的雙眸忽得睜開了。他神色複雜地看著玉瑾被人帶走,始終冷若冰霜的臉色出現了一絲裂痕。
慕桑桑怔怔地看著灑落滿地的藥汁,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她腦海中產生——
難道她倒掉的那瓶才是真正的神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