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塵生理性的閉了下眼。

忽然麵前掃過一陣清風。

那風柔而不厲,卻不失勁道,在距離他喉口的位置簌簌而過。

下一刻。

林語塵感覺像被一個無形的東西蹭了下唇角。

稍縱即逝

他聞到風裏帶了點鬆香奶霜的味道,接著眼前驟然一亮!

一道明顯更明烈清亮的火光劃過——隻衝十三道符火而來,帶著勁烈的破風之聲!

林語塵愣了下,定睛看去——是一隻黃符紙折成的紙飛機。

紙背輕盈,卻如一柄利劍生生將鎖鏈斬斷,十三道黃符連掙紮的時間都沒有,潰不成軍,瞬間化為灰燼!

那個紙飛機像是完成了任務,驕傲的在空中滑翔了一圈。

如邀寵的鳥兒,悠悠停在林語塵細長的指尖——

檀黃的紙翼撲了撲,像是蹭了蹭他的手,才往回飛去。

這邊煙霧已散。

林語塵反手擒住正齜牙咧嘴的金牙男,一腳橫踢向他背上。

金牙男哀嚎一聲,下一秒就被銬上了手銬。

另一邊獨眼男被自己的火符反鎖了身型,趴在地上,像隻安分守己的鵪鶉,動也不能動。

就在剛剛——

兩人原本抓瞎的視力,奇跡的恢複了

結果剛睜開眼看到的一幕就是——十三道邪火符形成的火鏈,幾乎在一瞬間被擊潰!

像幾個群起而攻的嫩頭菜齜牙咧嘴的上去群毆,卻在一瞬間,被對方眼也不眨的盡數團滅。

還不忘送上一句,哪滾過來的滾哪去。

獨眼男苦汪汪瞪大了一隻眼睛,被自己的火符甩了一臉。

不可能

怎麼可能呢。

那些符篆均是塗了陰血的至邪之物,甩出一道便能令人無法動彈。

何況剛才情急之下,他付之一炬的將全副身家都祭了出去,形成的法陣更是邪中之邪,絕不可能失敗!

對方隻是一個普通警察,怎麼可能在一眨眼間破陣,並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除非

這裏有一個更邪的東西將他的陣法壓製了!

獨眼男趴在地上,看向另一個方向——

那個依然低頭玩著紙飛機的黑衣少年。

也許是剛剛電光火石之際,他祭出的火符在被撞破的一瞬間,令他看到一絲破陣者的卦象來

林語塵去綁他的時候,他身上被一串符篆纏繞著,那些黃符邊角還燃著火星,帶著焦臭味,

林語塵注意到男人愣怔的一隻眼瞳,驚魂未定的晃動著,渾身僵硬,仿佛剛剛看到了極為恐怖的畫麵。

那種表情——像極了一個被宣刑的死刑犯聽到法官錘落定的瞬間,看到死亡流露出的迷茫和恐懼。

一個魁梧高大、剛剛還像打了雞血想要殺人的男人,為何忽然暴露出這樣一副神情。

嘎吱嘎吱——

林語塵綁著兩個男人剛起身,遠處死了半晌的電梯,竟然幽幽的打開了。

他抬眼,隻見沈銀修蒼白的手指垂下,正站在電梯前,閑庭信步的轉了身。

林語塵感到手中的兩人,幾乎同時,下意識的渾身一顫。

沈銀修啊了一聲,一雙俊眼眨了眨,語氣依舊是吊兒郎當:“哥哥好厲害,剛打完人電梯就好了。”

“”

你說巧不巧。

被捆在一起的兩人,互視了一眼。

臉上意味不明,連叫痛聲都憋在肚子裏,屁都不敢放。

被生拉硬拽的從電梯出來後,兩人被扔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林語塵拿出手機,撥號,忽然眼光一瞥,綠森森的草地裏驚現一具半裸的男屍。“”

林語塵走近一看。

哦,不是屍體,原來是紀忍。

此刻他正四仰八叉的躺在院子裏,麵朝黃土背朝天,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扔了出來。

林語塵暫時沒空管他,叫了局裏的同事過來幫忙。

十分鍾後,看著那兩人被塞進了車,安排好人員封鎖現場,才蹲下去,拍了拍紀忍。

紀忍先是抽了一下。

眼珠滾動幾圈後,慢慢張開。

他揉了揉眼——

記憶還停留在他開了林語塵對麵房間的門,接著,前腳剛進去,還什麼都沒看清,就他媽不知道被什麼鬼一巴掌拍暈了過去。

一直昏到現在

所以他潛意識裏,還認為今天是來掃一家色情窩點。

隨後他拍了拍臉上的泥,又砸吧幾下嘴,吐出了兩根草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