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第17章(1 / 2)

李涵低頭回道:“武將們心中有怒氣,總要發泄。發泄完就好了。”

劉旗目瞪口呆:“你是說,那禦史把奏折寫成那樣,是太子殿下指使的?”

李涵抬眼給了劉旗一個眼色,讓他觀察其他四部尚書的麵色。

劉旗回頭看去,其他四部尚書皆是閉口不言,手裏抱著象牙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再看其他大員,也是如此。

如此整齊劃一的動作,這明顯就是提前通好了氣。

劉旗瞬間頓悟,轉過頭看向李涵,壓低聲音,隔著象牙笏豎起了大拇指,說了一句:“太子殿下這招,高。”

站在帝君王座之下的郭太師,看著這一切隻能連連搖頭,喃喃自語:“作孽……作孽啊……”

這如同早菜市場一般的議政,就在武將們毆打禦史們鬧劇中結束了。

東陵帝不知道何時已經自顧自地退朝,離開了議政殿。

沒有參與這件事的大員們,從側門陸陸續續的出了議政殿,隨後是神清氣爽的武官們,最後才是體無完膚的禦史們。

那些禦史相互攙扶著,捂著臉,摸著腿,歪著官帽一瘸一拐地出了議政殿。所有禦史的身上無一例外都都沾染了自己的血。

禦史們出了第一道宮門,就有十幾位禦醫領著藥箱急匆匆地趕來,把這些受傷的禦史都接到了禦醫院治療。

禦醫院裏一時間多了許多人,看起來門庭若市,但實際上卻是靜若寒蟬。

沒有交流,沒有動作,甚至許多人眼裏都沒有光彩。

武石高興地騎著馬跟在江狄身邊,還在摩拳擦掌:“真是爽煞我也!八年了,終於可以出一口怨氣了,堵在我胸口的那股氣今日到底是順了幾分!”

江狄也是輕笑點點頭。

武石夾了馬肚子,馬跟上江狄的坐騎,問道:“江大哥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去揍那個禦史,滿朝文官居然在一旁冷眼相看,帝君也閉口不勸。無人阻攔,揍得我特別解氣。”

江狄輕歎了一聲:“當年六殿下死都要我們留在許都,或許就是為了今日這一場鬧劇罷。”

武石一聽江狄提起許安歸,立即神情變得肅穆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問道:“六殿下來信了?信上提到今天的事情了?”

江狄點點頭。

武石一聽今日的事六殿下早已預料到,立即就放下心來,哈哈大笑:“既然是六殿下的意思,那這一架是他們活該!打得好,打得老子心裏痛快!”

江狄知道武石心粗,不善權謀之事,但有些事需要提點,還是要說開。

他緩緩說道:“六殿下不日就要回許都了,我們在許都苟且匿伏了這些年,終於等到了殿下回來。咱們還需再多忍一些時日。”

武石聽許安歸要回來,喜笑顏開:“是,殿下回來,我們這些武官的日子必然要好過許多。這節骨眼上,我可不能意氣用事,要聽殿下安排。江大哥,在外麵,你也多提著我點,免得我飄。”

江狄輕笑:“你也知道你容易意氣用事。不過就是你這樣的性子,今日大殿之上那一場鬧劇才能成事。太子就是知道你性子如此暴躁,才讓那禦史口不擇言的說出我們所有武官痛楚,以求激怒你。今日這事若不是有六殿下授意,我是萬萬不敢放你上去隨意毆打言官的。”

“是呢,我也覺得納悶,我上前去揍那禦史,以江大哥能力,如何拉不住我。原來是有意放任,這麼說六殿下是做好準備了?”武石問道。

江狄略有疑慮:“這……殿下倒是沒說,隻是教我們稍安勿躁。”

武石點頭:“那行,我日後堅決不再受小人挑撥了。免得給那些人落下口實。”

江狄看了看武石,“這次一鬧,你少不了要受點皮肉之苦。”

武石毫不在意:“沒事,不就是挨幾板子的事情,戰場上刀槍劍雨我都過來了,還怕那些內官手上的板子?隻要六殿下一聲令下,要我項上人頭,我武石也給得!”

江狄的目光落向前方看見不見盡頭的路,心中忐忑不安。

那茫茫青石,如同他們的前路一般未卜。

這八年裏,許安歸甚少親書給他。

那日與大捷奏表一起送入許都的還有一封送入他府中的密信。

這信,沒有開頭,沒有落款,就連信封之上,也沒有一個字。但是信中簡略的說明了這個奏表呈上去之後會發生的事情——

“禦史台上表彈劾,措辭嚴厲,態度惡劣,意欲用八年前的事情激怒滿朝武官。

武官之中若是有人忍不住動手,不用阻攔。

若是無人動手,卿需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