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第20章(1 / 2)

“大監在父親身邊有二十餘載了吧?”許安澤忽然感慨道。

鄒慶不知許安澤這話何意,不敢擅自揣測隻能回道:“回太子殿下的話,是的,這是陛下念舊,施舍給老奴的恩情。”

許安澤微笑看向鄒慶:“既然是恩情,自然是要好好回報的。”

鄒慶躬曲著身子,回望許安澤。他的臉上雖然有笑意,但是眼睛卻冷如冰霜。

這些年,無論鄒慶什麼時候看見許安澤,他都是這幅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這副模樣,稱之為陰鷙再適合不過了。

這樣陰鷙的神情,說出那樣的話,怎麼聽都不是什麼好話。

鄒慶不敢再接,停下腳步,屈身一禮:“殿下,老奴到了,便不再往前了,老奴找個內官送殿下回東宮吧?”

許安澤擺手:“父親的病要緊,大監快些去罷。我在這宮裏住了七年之久,路熟得很,一草一木皆了如指掌。大監不必掛懷。”

鄒慶正經地拜了拜許安澤,便退著向禦醫院走去。

許安澤眯著眼看著鄒慶離去,冷哼一聲,轉身回了東宮。

鄒慶這去禦醫院的路上走得極其不安,以他多年對太子的了解,太子雖然不曾在麵子上駁過他,但其實私下卻是從來都不肯與他親近。

今日走路忽然多說了兩句話,恐怕是別有深意。

難道太子知道了那個安插在禦書房外的那個小內官的死,是他去辦的?

沒理由啊?

那小內官是開罪了趙皇後,由趙皇後親自發落的,怎麼想太子都不應該懷疑到他的頭上來。

怎麼今日,太子平白無故話裏話外提點他——這皇宮以後終究是他太子的,而他仗著帝君的恩寵,不過就是這皇宮的草木,日後終究是要歸攏到他太子的手中的。

太子這是在敲打他要謹言慎行,不要做過多忤逆他意思的事情。

鄒慶想到這裏,隻覺得背後又有一陣涼風掠過。

許安澤一人走在禦花園裏,看著臘梅含苞待放,忽然想起母親最是喜歡這滿院白梅,於是調轉步頭,往鹹寧殿走去。

趙皇後身邊的大女官趙惠在殿外督促宮女們幹活,遠遠地看見許安澤向著鹹寧殿走來,立即露出笑顏,吩咐道:“竹喜,去吩咐小廚房中午備一些殿下喜歡吃的吃食。竹祿去通知主子殿下來了。”

正在給院子裏草木澆水的竹喜和竹祿聽聞,立即向趙惠行了一個禮,收拾好東西,去辦事。

趙惠連忙在院子裏的水缸前照了照自己的樣子,把頭發又撫了撫,才轉身走向門口,迎接許安澤。

許安澤遠遠地看見趙惠,也是一臉笑意,腳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了幾分,麵容和悅道:“這寒冬霜雪的天氣,如何叫趙妹妹在門口好等?”

趙惠微微屈身:“奴見過太子哥哥。”

許安澤連忙上前兩步把她扶起來:“妹妹多禮了,家裏人把你送進來伺候母妃本就委屈了你,我們本是一家,妹妹不要跟我多禮,顯得生分。”

趙惠聽許安澤這麼說,小臉立即變得紅潤起來,她有些羞愧地低著頭:“照顧皇後也是替太子殿下分憂,奴不才,隻會做這些小事。”

許安澤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趙惠的頭:“傻丫頭,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我母家的人,身份本就比其他人高貴一等。你的心意,我知曉。”

許安澤這般倒真的如同一個兄長寵愛妹妹一般,看起來溫馨和睦。

趙惠聽許安澤說她的心意,他知曉,立即臉上的紅暈又增加了幾分。忽然覺得發髻一緊,許安澤的手已經離開了她的頭發。

許安澤一副打量的眼神看著趙惠:“嗯……‘1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說的大概就是妹妹這幅樣子了吧?”

趙惠害羞地摸了摸發髻之上,那裏有一朵柔軟悄然綻放,一片沁香氣息撲麵而來。

趙惠摸著頭上的那朵梅花,問道:“殿下路過了梅園?梅園的花可是全開了?”

許安澤笑道:“是呢,今年冬日來得早,寒氣頗足,梅園裏的花開的大好。可是即便是萬紅滿園,在我看來,卻不如妹妹容顏。”

趙惠哪裏聽得這樣的話,立即臉紅耳赤的不敢再言語。

許安澤輕笑一聲:“我去看看母妃,你去幫我烹一盞茶可好?”

“是……”趙惠不敢抬頭,退向小廚房。

許安澤兩三步便到了大殿之中,趙皇後正在給屋內的盆景修建枝丫,看見許安澤一臉笑意:“澤兒來了。”

許安澤抱拳行禮:“下了早朝,來給母親請安。”

趙皇後放下手中的剪子:“坐罷,這是剛才小廚房端來的你喜歡吃的梅花酥。惠兒那丫頭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