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區別?”許安歸難得不恥下問。
許景摯知道許安歸在這方麵是個沒見識的,居然耐心給他好好解釋了一番,道:“永春巷裏的姑娘,都是隔壁青樓街裏數一數二的花魁。她們都是小班養著的,一個樓裏最多三、四位姑娘。這些姑娘院子裏有伺候她們的老媽子、婢女,院子外有專門替她們跑腿辦事的小廝,過得跟宮裏的公主們一樣。永春巷裏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本分,更有甚者精通戲曲、善舞、善茶道、善花藝、善騎射。總而言之,這裏的姑娘總有一個能滿足你對女人的幻想。”
“原來如此,”許安歸點頭,“這裏的姑娘活得比其他地方的姑娘更貴。”
在這點上許景摯不置可否:“你要這麼說也沒錯,這裏請一個姑娘出台之前,你還要給她送許多東西,有些東西稀有,光有錢還不行,要有權有勢。”
“那有沒有善謀的?”許安歸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許景摯向另一邊挪了挪,一副想要跟許安歸劃清界限的樣子:“你什麼腦子啊?”
“你不是說這裏的姑娘能滿足我對女人的幻想嗎?我就想問問有沒有精通謀略的。”許安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會蹦出這麼個念頭。
興許是好奇心使然,興許是想要嘲弄一下許景摯,興許……他是有些想念那個青色而單薄的身影了。
許景摯沒好氣地回道:“沒有!難不成你想找一個精於算計的女子,跟你過一輩子啊?你倆一直鬥法,一直鬥到最後,兩敗俱傷,你死我活?”
許安歸這就不愛聽了,立即蹙眉問道:“何出此言?”
許景摯冷笑:“你是皇子,三妻四妾都是常事。你要找個精於謀算的女子,那你後院還能不能消停了?這世間隻要是個女子,都希望自己的夫君隻愛自己。精於謀算說難聽點那叫手段狠毒。我們能娶回去的女子,最好就是一個花瓶,沒腦子最省心,賞心悅目就行,再多,那便是不得安寧了。”
許安歸不再說話了。
許景摯說得沒錯,他們的身份,娶個好看溫順不多事的女子回去最好,一生一世一雙人更是癡人說夢。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反正你的婚事,有皇兄替你懆心,你就好好地準備婚禮罷。”
許景摯轉著手中的扇子,忽然馬車一停,江湖在外麵說道:“主子,盛公子的車停了。”
許景摯用扇子撩開窗簾看去,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還真是楓溪樓。”
許安歸從來就沒來過這個地方,起身先下了馬車,自顧自地要往楓溪樓裏走。哪知被守在門口的小廝給攔住了。
“這位公子,看著眼生,可是第一次來我們楓溪樓啊?”那小廝一副見慣了達官顯貴的模樣,完全不把許安歸這種身著錦衣華服的公子少爺放在眼裏。
許安歸揚眉,回望身後。
隻見江湖剛把許景摯扶上輪椅。
楓溪樓的小廝沒見過許安歸,但是許景摯卻是這條街的常客,而且他常年坐在輪椅之上,極其好認。
那小廝看見許安歸在等許景摯,立即跟變臉一樣換了一副麵孔,笑道:“呦,這位爺是跟著景公子來的?”
江湖推著許景摯已經到了門口,許景摯伸手便丟了一大錠銀子給門口小廝,笑罵道:“你個沒眼力見的狗東西,我的人你也敢攔?”
那小廝伸手接住許景摯的銀錠子,而後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個耳光,頂著臉上兩個紅印,彎著腰,極其諂媚地說道:“小的有眼無珠,有眼無珠!您二位爺別見怪!小的這就去通知媽媽來,您二位裏麵請——”
說著便推開門,一溜煙跑去找楓溪樓的媽媽。
不一會,隻見一個四十出頭,但是保養極好的中年女子,從二樓下來。那女子一見是許景摯,立即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低頭快步走來,半蹲行禮:“景公子來了。”
許景摯嗯了一聲:“今兒來你這兒打個茶圍。剛進去的盛三公子,去了哪個屋?”
這中年女子有些為難:“景公子……這……”
許景摯低著頭,不言語。
倒是身後的江湖極有眼力一聲厲喝:“別給臉不要臉!”
那中年女子被喝得一抖,連忙彎腰賠罪:“是是是,奴給二位爺帶路。二位爺樓上請!”
這楓溪樓上樓的樓梯,直接修了兩個道。一個道是有台階的,一個道就是斜坡。
許安歸忽然側身問道:“不會這條斜坡,是專門給你修的吧?”
許景摯抬眸笑了笑:“恭喜你答對了。”
許安歸算是服了。
許景摯玩著手中的扇子,說道:“不僅這裏,整個許都的大型酒樓、飯館、青樓、賭場,都有必須修了這個道才能開門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