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風和白川對視一眼,白川眼中閃過一絲憤惱,低聲道:“那些有翼獸人實力都很強,根本不屑這麼做。”
他們隻會看不起他們,永遠擺著高高在上的姿勢,等著大家爭著搶著,求他們跟自己交換東西。
向溪有點懂了,形勢比人強,那些有翼獸人手裏拿著重量級砝碼,當然可以表現得高姿態一些,隻是如果說普通有翼獸人的高傲勁還可以讓戰士們為了部落忍下來的話,那個白毛的做法就是真的越線了。
他有些發愁。
一個是猶豫他們到底要不要按照有翼獸人的交換價東西呢?其實如果他們能挖到足夠的地根,再好好狩獵,大不了他去求小黑,以小黑嚇跑黑森林所有野獸的實力,怎麼也能捕到足夠族人過冬的食物了。
隻是他們沒辦法弄到鹽,就算他知道怎麼曬鹽煮鹽,但是短時間內也找不到鹽湖鹽井或者大海啊。
所以其他的都可以解決,鹽還是要和有翼獸人換。
還有一個問題是,他已經得罪了那個白毛鳥人了,該怎麼避開他好讓部落和有翼獸人進行交易呢?那人好像還是領頭的。
他實在想不到什麼解決辦法,最後隻好道:“那幾天我躲一躲吧,你們和老祭司去主持交易。”
先躲過這次,等之後再慢慢想辦法吧。
至於食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果有翼獸人真的要兩倍價才肯交換,他們也不得不拿出東西來換。
蜜風和白川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他們覺得屈辱又氣憤,卻也隻能生生忍下。
白川在心底發誓,總有一天,他們會變得更強,不用依靠有翼獸人也能讓族人好好生活下去。
從前他隻敢把這個念想深深的埋在心底,可是現在,有了眼前強大的小族長的帶領,他莫名相信,這一天一定會到來。
這樣算是暫時解決了和有翼獸人的交易問題,向溪就計劃著再燒一批陶器。
不過這次因為狩獵隊回來了,隊伍裏兩名會做石具的戰士也就有了空閑,向溪就把讓力把做陶車的製作方法跟他們說了說,希望他們能盡快做出來。
這回的陶器是要用來釀酒的,要求就比較高了,以幼崽們現在的捏造水平,大概率是不能捏出那樣的陶器來的。
兩位戰士都很意外,又有些擔憂,他們的技術並不好,平時大家都去找那名叫力的奴隸做石具,輪到他們的時候很少,當然也有叫奴隸做石具不用付出什麼東西的原因,如果請他們幫忙的話,至少也要給一點地根才行。
他們早就聽說那名奴隸現在已經成了大人的好幫手,學會了不少東西,連他們手裏的弓箭,都是那名奴隸帶著另外兩個奴隸做出來的。
這樣厲害的本事,他們更比不上了。
向溪鼓勵他們:“你們照著我說的去做就行,一會兒我給你們在地上畫個圖,你們也可以比著圖上的來,很簡單的,你們一定會做出來的。”
兩名戰士受到鼓舞,終於不再忐忑,鄭重地接下了這個活。
力被搶走了活,完全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大人讓他去教兩個自由人戰士學做陶車呢!
奴隸在自由人麵前永遠是低人一等的,他們不被看得起,沒有任何尊嚴可言,以前就算力會做石具,除了拿去討好自由人換取一點不被欺壓侮辱的空間,得不到任何好處。
但是現在,兩名自由人戰士能不能學好怎麼做陶車,完全掌握在他這個奴隸身上,他當然不會怎麼做,但這種掌控自己、擁有自由的感覺讓力想要落淚。
他隻覺得,自己內心深處,那些屈辱和不甘,都被某種膨脹的情緒給完全填滿了。
等待兩名戰士做陶車的兩天裏,向溪開始帶著孩子們曬葡萄幹。
他查了資料,說是葡萄最好是選擇陰幹,陰幹其實就是風幹,要靠自然熱風的作用將葡萄風幹,但是他們這個地方,現在的天氣溫度根本達不到熱風幹的條件。
而放在日光下暴曬成幹的,味道不如風幹的好,多少會有點酸味,但是他這是奶葡萄啊,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於是第二天一早,等將一筐筐的葡萄洗幹淨後,他就在廣場上找了個日頭比較好的地方,將葡萄鋪平曬上去,這裏離著奴隸們打磚胚的地方也遠,不用擔心會弄髒葡萄。
地上還鋪了皮皮阿嬤編出來的細枝席子,這是皮皮毛遂自薦給向溪的,他覺得用著很方便,也很驚喜大家的創造力,就獎勵了皮皮阿嬤一串葡萄,讓皮皮代他阿嬤拿回去,聽說他阿嬤的腿好像不怎麼方便。
皮皮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其他人的提醒下回過神來,他紅著眼睛接過那串顏色漂亮的紫紅色葡萄後,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