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周哥說第一次見到熊叔時,他緊張的要死,一身墨綠的夏季警裝,腰部別著個大電筒,衣服被汗都打濕完了。滿頭是汗的盯著他,認真聽著他說的沒一句話。
“當時隔著一條天橋,離著有點遠,我餓了,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隻聽著一個字媽,然後就看著她被抱上出去,然後車就開走了”秦周很緊張的說道。雖然當時他隻有5歲但是差不多也懂的一點事了,早上遇到的那個作弄他的傲慢小女孩,好像是被他母親常常用來嚇唬他的人販子抓走了。在他邊上不遠處,歇斯底裏哭著的是她奶奶,她的媽媽和爸爸都在外地工作下午那個抱走她的根本不是他媽媽,秦周想著真實後怕。
“那你記著是什麼車嘛?車是什麼顏色?車牌能記得嘛?”
一連問這的三個問題,秦周隻記得是白色的車,其他的根本不知道。或許是熊叔彪悍的長相和粗大的嗓門嚇這了他,嚇的根本就不能正常回想。
隻記得當時說完那句我好像見過她後,被哪位奶奶拿住問過,然後就是等著警察出現。
97年的西部四川邊陲小城裏,手提電話都沒有普及,大多數警察巡邏都還是騎著自行車,當時那天確是熊叔騎著一輛78成新的摩托出現在街口。聽說是被一輛白色小車拉走的,熊叔想都沒想騎著就去追,可是就算當時沒多少車,但也不知道車開往哪裏了。沒能找到沫沫,也是熊叔到退休後都不能忘了的案子。
晚上10點左右,秦周坐在派出所的小長椅上,對麵桌子上是剛剛泡好還冒著熱氣的福滿多方便麵。從來都沒吃過這種麵的秦周覺得長大後要是能警察能多好,就能一直吃到這種好吃的麵。這或許是當時餓了兩天的秦周最偉大的夢想。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鈴聲響起
“老熊,你在哪,怎麼還沒回來,老太太被我們送回家了,走的時候跪著求我們找到她孫女,看著真的是窩心啊,她的兒子我們已經通知了,你趕緊回來吧!還有好多事要處理了,快啊”說完掛完電話的李達看著當時可憐兮兮的秦周說道:“吃飽了嘛?小朋友,你爸爸媽媽了,怎麼聽說你在天橋下站了幾天了”。
不知道怎麼回答的秦周,隻能閉口無言。畢竟那時下午剛問完話的秦周一直站在哪,擔心他的警察們怕他也出事便帶回了派出所。
門突然打開又‘砰’的一聲關上。熊叔喘著粗氣對李達說“泡好的麵還有沒,我吃口,餓死了,我通知完路政了,會檢查每個車輛的”說著就搶走李達手上的泡麵。
“嗯,好,明天有的忙了喲”“這小孩子家的大人還沒來領嘛,真是心大,也不怕出事”“滾滾滾,老熊你個烏鴉嘴,還想再來點麻煩是吧,我下午回來之前問了這小孩在天橋底下問了,他在那站了兩天了,好像等他爸爸,明兒我去在問問好好處理一下,今兒晚和你先住值班室吧”“好吧,也隻能這樣了”說著吃完泡麵的熊叔放下手中的碗。大手在油膩的嘴上來回摸了摸說著“你叫啥子名字,多大了啊?明兒帶你去找你的家裏人,今兒等會和我睡吧”說著便帶秦周洗腳去了。
西部夏天的夜晚也是很熱的,熊叔怕秦周晚上熱的睡不著或者長痱子,特意帶他衝了個涼水澡,換下了同事帶來的小孩子衣服,甚至有些顯得有點正常孩子的乖巧。洗完澡後秦周對熊叔的懼意少了很多,甚至有點依賴眼前這個威武的警察,畢竟幾個沒有洗澡,而且隻有爸爸媽媽給他洗過,沒有其他人給他洗過一次。
午間,屋子中間的吊扇呼呼的轉著,屋子裏的民警都自顧自的做著自己手中的事,沒人搭理無所事事的秦周。穿著偏女性化的衣服,洗幹淨後的秦周顯得乖巧可愛。
突然這會一聲大聲的呼嗬從門口傳來道“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就去開了一天會,怎麼我們轄區就傳來人販子光天化日拐走小孩的事,誰來給我說說到底回事,人抓住了沒,我要狠狠地辦,馬來個巴子的。”一身穿著整潔的警官裝的中年老警察帶著怒氣走進所了。滿臉憤恨的盯這所裏辦公的民警眾人。
“熊哥接手了這案子,現在還在出事地點巡查盤問”一個瑟生生的小民警緊張的回答讓這個快爆炸的老警察有了些許的安撫。依然嚴厲追達道“老熊回來了,叫他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成功政委了,他媽那個巴子的,敢在我們的轄區拐走孩子,讓我逮著非讓他們進去蹲個一輩子再說”說走帶著怒氣走進了所裏最裏麵的辦公室。
看著怒氣衝天的派出所所長走進政委辦公室,嚇的一旁的秦周大氣不敢出一口,想著這個警察怎麼比昨天的熊叔還要暴躁啊,趕緊又刨了一口民警阿姨剛從食堂打回來給他的飯菜。嗯,好吃。我成大了一定要當警察,這裏的飯菜和昨晚的麵一樣好吃,秦周心裏默默想著他長大後的理想,一邊刨這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