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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的盡頭是一扇古樸的大門,維澤爾那矮小的身子在門前就像是螞蟻一樣,但他隻是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門裏麵是看不透的黑暗,但是維澤爾似乎對那一望無際的黑毫無畏懼。

“艾蓮,你還是幫我們的貴客引一下路吧。”維澤爾在即將踏入黑暗時說道:“第一次經過這個結界的人會迷失的。”

“好的,師傅。”

艾蓮神色恭敬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身旁的夜吹,冷冷說道:“跟緊點,螻蟻。”

“喂喂,這差別待遇!”夜吹很不高興地叫了起來,他可不認為自己連一個憨憨都不如。可是艾蓮根本沒理他,徑直走進了黑暗。

終於,門外隻剩下夜吹一個,他看著那團黑暗,感覺心裏有些慫。

他其實有點怕黑。

夜吹是孤兒出生,記事起他就呆在一個被黑暗環繞的下水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但是他知道第一個牽著他手走出黑暗的人,是他的姐姐,那個正義的夥伴。她告訴夜吹光明的美好。

第二個牽著他手,走進黑暗的人,是神明少女,她告訴夜吹黑暗沒什麼好怕的。

現在隻能靠他自己了。

好吧,夜吹承認他真的連那個憨憨都不如。他還不如就閉上眼一頭衝過去得了。

“螻蟻,怎麼這麼慢?”

就在夜吹搖擺不定之際,一隻手從黑暗中猛地探出,拉住了夜吹,然後猛地一拽。

那是艾蓮的聲音,帶著幾分嘲笑,卻又似乎有幾分同情。

在短暫的失神之後,夜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幽暗溫暖的客廳當中,而艾蓮則拉著他的手,象牙一般的皮膚在陰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耀眼。

“謝了。”夜吹點了點頭,以示感謝。

“下次別讓我操心啊,螻蟻。”艾蓮放開夜吹的手,轉過頭去,不看夜吹,但是聲音似乎有些變化。

夜吹見轉沒有去琢磨艾蓮,畢竟他最不會猜的就是人心,尤其是女人。不然當時也許他可以早點發現神明少女的不對,然後阻止她病態的愛戀。

夜吹轉而開始觀察周圍。

這個客廳很大,很有家的感覺,沒有過多的裝飾品,隻有幾件有些意趣的老玩意。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動物的頭,旁邊都簽署著維澤爾的名字。

此時的維澤爾正坐在客廳的當中——一個巨大的壁爐前麵,火焰在跳動著。他在泡紅茶,茶幾上有三個杯子,周圍有兩個沙發,以及一張已經包漿了的木椅。

壁爐的上麵用灰色的幕布蒙著什麼,夜吹感覺那布後麵的東西和自己有關,但是卻不知道是什麼。

“來,你們兩個都坐下來。”維澤爾似乎把茶泡好了,招呼著夜吹和艾蓮。

夜吹先行一步,看著那木頭椅子和沙發,眉頭一皺,選擇直接坐在了腳下的地毯上。

“果然!你就是他的子孫!”維澤爾見狀立刻就跳了起來:“老朽是不會認錯的,他也是這樣!他也是這樣!他從不坐椅子!”

“什麼鬼?”夜吹心裏十分驚恐,他如此想著。

他明明記得自己在倫敦木頭椅子,沙發都坐過啊!雖說自己也坐過地毯,但是...總覺得這個家夥無論自己坐哪都要說這句話。

現在夜吹隻想撇清一下,因為現在聽上去感覺就像是夜吹自己生了自己:“我真的不是,我隻是他徒弟。”

“不!你絕對是!”維澤爾猛地站起身來,走向壁爐。

“哇,你要幹什麼!別投火爐自盡啊!”夜吹連忙想阻止,但是一隻玉手從他背後卡住了他的喉嚨,然後將夜吹按在了什麼柔軟的地方。

夜吹奮力抬頭一看,隻見是艾蓮在他身後,而且自己似乎正躺在她的胸前。

“你..你..”夜吹不斷掙紮,但是後腦的觸感讓他一直會鬆懈力氣。

“安靜點,螻蟻,看師傅那邊。”艾蓮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示意夜吹看維澤爾。

啪——

灰色的幕布被猛然拉下,夜吹看向維澤爾,但是很快維澤爾頭頂的東西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藏在幕布後麵的東西,是一副高達十米的夜吹的油畫像,裏麵的夜吹靠在窗邊,臉上是興致所向的笑容,他身後是一個白色的教堂,還有遍地的十字架。

畫栩栩如生,感覺夜吹昨天還站在這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