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工作的場所並非完全是取悅市民製造輿論的三流報社,隻不過采訪東京區內閣大臣或高層要人的重要工作不能由剛出道經驗尚淺的新人勝任。
似乎每個職場都有前輩欺壓後輩的潛規則,繁瑣、不討好的工作有意無意的推給事業未起步急需表現的新人。
靠製作娛樂性新聞上位的記者,還遵守著所謂的職業道德嗎。
看來又該考慮換工作的問題了。
在市區內不容易遇到「受詛之子」——原因的話,生活在monolith內的居民,無論東京區、神奈川區、千葉區、埼玉區、大阪區都不友善待見體內擁有怪物遺傳因子的孩子。那便是「受詛之子」(被詛咒的孩子)。
孕育她們的母親未被原腸生物病毒感染前,她們明明還隻是普通的孩子。還在腹中時,她們就被身邊的人畏懼憎恨。帶著感染性極強的病毒誕生的孩子,自然而然被冠以不祥的詛咒之名。
因此,人們難得一致否定「受詛之子」的存在,不允許被視為汙穢的受詛之子沾染人類最後的烏托邦——
絕對沒有允許的可能,除非受被掠奪時代洗滌的人忘卻那段深入血液的恐懼。
受詛之子被驅逐到了人類生活區外的外圍區——與monolith相接,無人涉足的戰後荒原。
從現區域前往外周最快是搭乘地鐵,但要更換不少路線。希望到達終點站後不會被她們扔石頭。
地鐵的門緩緩打開,身著整潔西服手提公文包的下班職員幾乎占據電車大半空間,剩下則是放課後的中學生及看出職業定位的其他人。
他擠進擁擠的室內抓緊扶杆。地鐵在廣播提示中開動,直到進入看不見盡頭的漆黑隧道。車內的燈光異常明亮,跟愈加入深的夜仿佛是不同的兩個世界。用於商品宣傳海報旁邊的車窗,映射出他空虛的表情,就好像對任何事物都不以為然。
士向下滑落視線,落到他始終攜帶的單反相機上。
在外取材的記者一般都配置個人拍攝裝備,不過這台舊式相機在他從事媒體工作前就擁有了。雖然是脫離時代潮流的單功能舊時代產物,但簡單的拍攝不成問題。
就是它僅能發揮的作用。
手指悄悄握緊相機,士為之後要做的是避免產生一絲隱隱的迷茫。
越臨近終點站,同車乘客越發稀少。每個人都在固定的站台下車離開。待電車廣播提醒即將抵達終點時,整潔車廂在行駛的過程微微顛晃著,扶手鬆動的金屬零件發出格吱摩擦的細碎聲音。
完全到達外周時,窗外完全暗了下來,淪為一片黑色。伴隨廣播最後的提醒,車門緩緩打開。
在這站下車隻有他一個人而已。預料中的結果。
車門外的黑暗深度無法用眼睛探測,他不認為自己能在無任何照明設備的前提下十分順利的進入“天國的外側”。
也許是心理作用,當走出站台路燈燈光範圍時士覺得溫度驟然在下降。也可能是連續的強雨導致缺乏充足陽光的外區濕度上升。
他拉緊環在脖上的圍巾。
從停留在東京區域以來士初次見到這麼暗的夜晚。無任何明顯的光芒,仿佛這裏回到了最原始的無光之夜——暗淡到不起眼的星光根本幫不上忙。
確定現在是7:45的時間,他利用手機微弱的熒光照明。再過一小時就到下班的時間段,留給他的時間算不上充裕。雖說加班完成額外工作在日本已經是常識,但除了管理層,幾乎沒人從心裏願意。
這裏就像完全隔絕的未開發地帶,越是向前深入,距離背後的現代都市就越發遙遠。
戰後,東京都改實行43區製集中統治,總體名為「東京區域」。作為行政首區的第一區「聖居」位於這片區域版圖的中心位置。離聖居越遠,區製號碼就越大。monolith周邊區域基本都是末尾數字,統稱「外周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