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說壞一點兒的鬼,有沒有,有,今兒個柳茹遇見了。許是最近見了太多溫馨感人,遇到這種都有些不適應,它正想用意念控製一個人自殺,被發現後,現在正呲牙咧嘴翻白眼兒的威脅自己。
估摸著這鬼生前就不是好人,剛死幾天就急不可待作亂。說來它也慘,變鬼後才第一次出手,而且這給誰看不是嚇人恐怖心跳加速的場景,偏偏在柳茹眼裏,就如同馬路上碰到亂咬人的狗一般。
好在它還沒成功,所以不用等鬼差來,晃了晃頭,活動了一下手腕,禮貌的問了句
“你想怎麼死?”
這鬼沒聽懂,自己都死了,她剛是問自己怎麼死嗎?笑話,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可笑聲還沒結束,被一巴掌拍到牆上,啪一張符咒將它定在那裏。
柳茹從包裏緩緩掏出一條短鞭,哦,這不是普通的鞭子,黑狗血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用各種符咒加持出來的。
一鞭子帶著破空聲音下去,靈魂都震蕩了,雙腿一夾,忍不住想尿褲子,可鬼哪裏會尿褲子,隻能不停求饒。
聒噪,又封了它的嘴,柳茹舉起鞭子在它身上肆意揮灑著汗水。
歪了歪了,講哪裏去了。
總得來說,死了,形神俱滅,還不是溫柔的那種,很痛苦,勸鬼莫行惡,爭取做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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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客戶是學校校長,此時正是放寒假的日子,大部分學生都離校了,還有少數離家很遠的,等著年前兒再回去。
訓導主任帶著柳茹來到藝術樓,指著其中一間說道
“就在這裏。”
訓導主任,多少學子的噩夢,他會從窗戶縫隙,門縫,無孔不入的監視你,會突然出現在你的身後,桌子前。若是發現有犯錯誤的,立馬拉到操場一頓批評教育,絲毫不給你留情麵。
話說,柳茹覺得把他照片貼在大門口更能鎮宅。
好了,他輕飄飄走了,不帶起一片塵埃,果然那似魔鬼的步伐不是常人能擁有的。
推開門進入那間教室裏,好像已經荒廢很久的樣子,角落放著一架落滿灰塵的鋼琴和一堆樂器,前麵牆上鑲嵌著幾塊透明玻璃。據那個訓導主任咬牙切齒的說,是放假不回家的小年輕情侶來這裏找刺激碰到的。
至於什麼刺激就不用細說了,懂得都懂,別笑,說不定你比我還懂。
柳茹掏出幾根蠟燭點燃,微弱的光芒亮起來,別問為什麼不用符咒,你當符咒不要錢?
午夜準時到來,突然鋼琴蓋子被打開,響起悠揚的曲調兒,聽過,很文藝的名字,好像是致什麼肉絲。
有個身穿校服的女生坐在鋼琴前緩緩彈奏,神情十分嚴肅,好像那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
一曲完畢,又站在玻璃前跳起舞蹈,幾隻小天鵝。
輕柔的身姿,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女鬼很漂亮,用柳茹的話來說,就是很漂亮。於是也沒有動,就安安靜靜坐在那裏欣賞。
舞蹈結束,女鬼提裙鞠躬,華麗謝幕。
啪啪啪,鼓起掌來,柳茹甚至吹了一聲兒口哨,忘了多久沒有看過了,以前場麵更大更壯觀,都是幾十個上百個人跳舞,當然那是在皇宮裏。
跳舞鬼幽幽走到柳茹身前,跟她一起坐下,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
“我喜歡跳舞。”
“看出來了,怎麼死的?”
仍然很簡單,居然是先天心髒病,家裏人都不同意她進行劇烈運動,可偏偏就喜歡上了跳舞。總會趁放學偷偷來這裏練習,沒想到那天心髒病發作,掛了。
哪來那麼多淒慘死亡,不是說沒有,其實大部分人都是很意外的死去。可這不是你不願意離開的理由啊。
“我隻是想給他們看看我有多棒,我真的很棒。”
跳舞鬼雙手抱著膝蓋,把頭深深低下去。
“教我。”
柳茹牽起它的手走到玻璃鏡子前,伸手環住它的腰,另一直手搭在它的肩膀上,調皮的眨眨眼,又重複了一遍那句話。
“教我,拜托你了老師,我想學華爾茲。”
一整晚過去,倆人跳得酣暢淋漓,跳舞鬼看著天邊泛白的光芒,舉起拳頭放在胸前,說道
“下輩子,我一定要做個舞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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