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水河北岸密林,生長著一株株筆直高大的樹木。
這個時候已經入夜,密林中一片漆黑,有行屍在高大的林木間遊蕩,偶爾還能聽到食屍獸恐怖的咀嚼聲。
某一棵筆直通天的樹木頂部,離地麵有三四十米,已經能夠看到頭頂幽暗的天穹。
借著淡淡的星光,看到樹木橫生的樹丫上躺著兩個黑影。
是兩個身穿破爛披甲的男子,一個身材魁梧,臉上有刀疤,一個稍顯瘦小,滿臉猥瑣,兩人衣服上都沾著血,身上卻散發著血絲蘭的香氣。
“趙哥,睡了嗎?”
滿臉猥瑣的男子小聲問道。
“睡個屁,這麼早老子怎麼睡得著!”
身材魁梧的大漢雙手枕著腦袋,嘴裏嚼著根野草。
“趙哥,長夜漫漫,也沒什麼好消遣,不如我們再下去轉轉?”
猥瑣男吧唧著嘴,還在回味不久前的那一幕,又抱怨道,“趙哥你今天也太生猛了,一個時辰都不到就把那小妞給弄死,可憐小弟我連口湯都喝不上,隻能幹過眼癮。”
大漢橫了這猥瑣男一眼,冷笑道:“我說彪子,你最好管好褲襠裏那玩意兒,要撿破爛的母狗等天亮了再去找!下麵那麼多行屍,別給老子整出什麼幺蛾子!”
叫彪子的猥瑣男唯唯諾諾,心中卻將這吃獨食的狗日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個遍。
但這姓趙的可是中二品武者,在泣血城獵魂客中小有名氣,自己若是得罪他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趙哥放心。彪子知道輕重。那啥,你睡這邊,我去對麵看著,那邊視野好,說不定還能看到城主府要找的那些人。”
彪子賠笑了一句,然後靈活的翻動身子,到了這大樹的另外一側,那一側剛好可以看到紅水河河岸。
三更半夜能看到個鬼!
姓趙的大漢心中冷笑,知道那小子要去幹嘛。但隻要不驚動下麵那些妖魔,那小崽子愛怎麼擼怎麼擼,老子才懶得管。
“可惜那小母狗,瘦的隻剩骨頭,沒啥嚼頭……”
大漢摸了摸下巴的胡渣子,又開始回味城中飛花樓那些姑娘,白白胖胖的,那些嚼著才夠勁。
這一趟任務下來,拿了傭金,應該夠去個把月吧?
大漢翹著腳,又覺得下腹有些燥熱,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媽的,都怪那小子,提那母狗幹什麼,把老子的火都撩了出來!
大漢坐了起來,低聲喝道:“彪子,幹完了沒有?你他娘的什麼時候能這麼久了?”
樹對麵寂靜無聲,沒有回應。
大漢覺得有些不對,小心翼翼爬起來,慢慢繞到樹的另一側,結果沒有看到彪子的人影。
“狗日的,那小子該不會掉下去了吧?還是他娘的真不怕死,下去找那些撿破爛的母狗了?”
大漢罵罵咧咧,接著眯了眯眼睛,竟看到遠方河岸有一抹昏黃的光暈。
是火光,隻不過被東西遮擋了。
難道真有人?
“彪子那色痞應該是摸過去了,老子是不是也過去看看?”
大漢舔了舔嘴角,有點兒心動,說不定還真能來個下半場。
正猶豫要不要下去,忽然心頭一跳,發現這樹劇烈搖晃了下,接著有粘稠的雨滴從頭頂灑落,瞬間打濕他的頭發和披甲。
不是雨!
是血!
大漢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瞳孔一陣劇烈收縮,整個人猛地往前一撲,瞬間到了這枝丫的末端。
他快速轉身,死死盯著原來站的位置,目光稍稍上移,看到上方兩三米吊著一個人。
是彪子!
他就像一隻被倒掛起來的牲畜,腳在上頭在下,黑色血水從脖子湧出,流過被恐懼撐開的雙眼,最後澆灌在下方樹木的枝葉。
“媽的,是誰!”
大漢眼睛死死盯著吊著彪子屍體的那根樹丫,上麵蹲著一個人,由於背著光,隻看到一個黑色輪廓,還有一柄在滴血的匕首。
“嗬嗬,原來是城北的趙老哥,失敬失敬。”
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
大漢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下手的還是熟人。
不過在荒野,捅熟人刀子對他們這些獵魂客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隻是這聲音有些陌生,這人到底是誰?
姓趙的大漢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眼中光芒一閃,驚訝道:“你是楊老頭撿來的兒子?你叫蘇圖!”
……
……
殺人的當然是蘇圖。
他是尋著血跡摸過來的,躲在樹下聽這兩人談話,很容易便確定他們是凶手,所以他把那脫了褲子的猥瑣男給割了喉吊起來放血。
剩下這個大漢,警覺性還挺高,而且自己居然還認得。
趙三福,城北獵魂客,曾跑去找老爹買消息,被老爹趕了出來。
這家夥和王小嵐、郭匪是同一類人,心狠手辣,見錢眼開,在荒野更是百無禁忌。關鍵是武藝還不弱,起碼都有中二品,如果拚起命來,估計能到中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