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湖底連一條魚兒都沒有，但在正前方，卻漂著一對眼眸。
那是怎樣一對眼眸？
猩紅如血，冰冷如霜，偶爾眨動一下，又多了些許戲謔的色彩。
那是什麼東西？
是人？
是魔？
還是其他什麼怪物？
剛才就是它影響了自己的感知，讓自己陷入一段虛幻？
難道是個魂師？
但自己可是上一品巔峰武者，什麼樣的魂師才能夠影響自己的感知？
起碼得是魂學院院長文西河那種級別的吧？
牧陵君心中浮現無數疑問，忽然覺得後背一涼，恍若針紮。
她瞳孔微微一縮，身體以極快的速度橫移三尺。
一柄黑色匕首貼著手臂遊過，輕而易舉將她身上衣物割開。
好在躲得及時，匕首未能觸及皮膚，但帶動的水流仍然在她手臂劃出一道淡淡的紅線。
牧陵君一顆心沉到了湖底，不敢再有絲毫大意。
此刻，她人在水底，周遭視線極差，幾乎目不視物，但上一品武者強大的感知，很快讓她捕捉到那個賊子的行蹤。
“想暗算本君？想得倒美！”
牧陵君心中冷笑，腳輕輕一踩，人開始往上遊動。
不遠處，蘇圖屏住呼吸，右手虛握著匕首。
他微微眯著眼睛，目光鎖定那道模糊的身影。見那影子想要逃離這黑暗湖底，又再次化身為一條大魚，悄無身息的遊了過去。
他開始遊得很慢，在靠近牧陵君還有十來米距離時，兩隻腳突然加速，身體如同一支利箭，手中匕首直取對方後心。
十米，九米，八，七……
那道模糊的影子越來越清晰！
眼看匕首就要刺入對方後背，但就在這時，蘇圖心頭一陣狂跳！
隻見前方那白色影子忽然變得模糊！
緊接著，一杆詭異的招魂幡再次出現，就像一柄鐵槍直接朝自己麵門刺來。
蘇圖猛地側過頭，躲開這凶險的一擊，破爛的幡布在他臉上掃出一片血痕。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不退反進，匕首毫不留情朝那白色影子刺去。
可惜夜蛇才遊出三尺，便被兩根消瘦的手指夾住，再無法前進分毫。
蘇圖二話不說，直接舍去匕首，右手抓著身後古劍，在水劃出一道弧線，猛地朝那影子斬去。
當！
古怪的招魂幡飛快收了回來，直接封住古劍鳳羽的路線。
兩柄神兵稍一接觸，便再次分離。
蘇圖眉頭緊皺，古劍快速掉轉方向，想要將那捏著匕首的手斬落，但那白影如同鬼魅，又往後飄出數尺，讓他直接斬了個空。
黑暗的湖底，牧陵君站在水中，滿臉戲謔。
哪怕是在水中，境界的差距也不會縮小，她雖然不怎麼適應這種環境，但依然能夠吊打這個陰險的賊子。
隻是……
這匕首是怎麼回事？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左手夾著的黑色匕首，隻見兩根手指被磨出兩道血痕，一絲絲猩紅的血水如煙霧飄在水中，隱隱有種刺痛之感。
按理說，修為到她這種境界，雖然不是刀槍不入，但肉身強悍無比，普通兵器乃至是神宮出土的神兵，都很難輕易破開她的皮肉。
也不知這匕首是什麼做的，竟鋒利如斯！
不過神兵再強，也要看用的人是誰。如果使用者境界不夠，那不過是暴殄天物而已。
就像這小子。
牧陵君眯著眼睛，盯著那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的小子，左手兩根手指輕輕一轉，將匕首握在手中。
“本君今日就要用這匕首，將他的心肝挖出來祭奠我的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