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柱抽到最破的大屋子——四間房還有一處廳堂,但什麼像樣家具也沒有,連床也沒有,院子又大又空曠,圍牆倒是完好。

葉暖抽的屋子就在他家隔壁,隻有一間屋子,外加雜物間,院子很小,圍牆倒了大半,但怎麼都比又破又空的大屋子好。

在這村子裏,屋子大沒用,收拾起來還費勁。

馮大柱一臉苦悶。

“我們換換吧?”

葉暖把手裏的簽子遞給馮大柱,馮大柱愣了一瞬,不解的看向她。

葉暖想得很簡單,大屋子雖破,能住人就行,她喜歡的是大院子,還有完好的圍牆。

院子大,將來種菜方便。

蘇氏雖鬧不明白女兒要做什麼,但女兒想換,她也不阻止。

葉暖解釋道:“我抽到的屋子雖好些,但隻有一間屋子,不夠睡。”

馮大柱支吾道:“可大屋子裏沒床。”

“那就要麻煩馮大哥幫忙一起收拾屋子了。”

旁邊一群人有些看不懂了,這姑娘是不是缺心眼,好好的屋子不住,偏要和人換破屋子。

寡瘦的漢子嗤笑道:“才進村就開始勾搭”

啪!

葉暖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手有些隱隱作痛,冷著臉道:“臉皮倒是夠厚。”老是和自己作對,真當自己好欺負。

寡瘦的漢子猝不及防被打了,臉迅速漲紅,跳腳想要還手,卻被馮大柱攔住。眼見要打起來,孫二牛連忙拉開倆人,勸道:“才剛吃飯別打架打餓了,多虧!好了好了,都各回各家,我也要走了。”

蘇氏護在女兒身前,葉小虎撐著小身板也擋在他阿姐前麵,一對五,寡瘦漢子討不到便宜,隻能悻悻作罷。

孫二牛每家每戶登記了姓名,報給村長。日上中天,眾人各自回家。

大屋的院門還是完好的,院子裏頭光禿禿的連一顆雜草也無,三人在屋子轉了一圈,裏頭雖沒什麼像樣的家具,可農具倒是不少,尤其是擺在西邊屋子的六口大缸格外顯眼。

葉小虎瞧著新奇,掙開他娘手,扒在缸口,踮起腳往裏頭看,裏頭空空的,積了不少灰。

“娘,裏頭怎麼沒魚?”這東西他見過,以前他娘院子裏也有,裏頭有荷花,還有漂亮的魚,他可喜歡了。

葉暖湊近聞聞,缸上頭還殘留著一股醬的味道。

“應該是用來釀造豆醬的,這家人以前應該是村裏的大戶。”能缺糧的荒原釀造豆醬,可不是大戶!

葉暖不知從哪摸來一紮茅杆,把其中一個缸弄幹淨,又把包袱放了進去,吩咐葉小虎道:“小虎,我和娘收拾屋子,你乖乖的,別亂跑。”

“知道了,阿姐。”葉小虎咧著小虎牙,圍著幾個大缸來回轉悠,乖巧又聽話。

葉暖唇角微揚,擼起袖子就開始收拾屋子,從正屋到灶房,她動作麻利又輕快。反倒是蘇氏這個當娘的,手腳都笨拙得要死,但這也不怪她,她大半輩子都活得富裕,根本沒幹過這些。

女兒異常麻利的動作反倒叫她驚訝。

葉暖自然也注意到她娘的目光,往後的日子還長,不可能因為她娘的懷疑就故意隱藏性格。糟縫巨變,她性格改變也是說得過去的。

荒原晝夜溫差大,必須在天黑前收拾出一間能住的屋子。好在馮鐵柱那邊收拾完後,也過來幫忙了,要不然她們母女得累死。

陽光透光屋頂照出一片片光斑,馮鐵柱按照葉暖的指揮爬上屋頂,把西屋的茅草全搭建到東屋和正廳屋頂上。

東邊的屋子收拾出來睡,三個人睡一處就好,沒床就把西邊屋子和雜物間的門板拆下來,搭建成兩個簡易的床。

蘇氏看著光禿禿的床蹙眉道:“沒被子如何是好?”

馮鐵柱撓撓頭,支吾道:“剛才我聽孫二牛說,他家是種棉花的,她娘每年都會縫製被子賣,村長家的被子都是他家買的,你們可以去他家買。”

買東西得花銀子。

蘇氏看向葉暖,問道:“先前給你的玉呢,拿去孫家換兩床被子,再換些糧食和水回來。”

葉暖有些僵:哪還有什麼玉佩,玉佩早被靈泉吸收了。

她尷尬的撓額角,低頭不說話。

屋子裏的幾個人都瞧著她,蘇氏臉色變了變,問道:“丟了?”

似乎沒有比這更好的回答了。

葉暖點頭。

原以為蘇氏會責罵她,蘇氏隻是愣了片刻,歎了口氣道:“丟就丟了,之前情況危機不怪你。夜裏我們生一堆火,找些幹草蓋也一樣。”

若是以前,一塊玉,對於榮國公府的嫡女、葉府的當家主母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現在能救命。葉暖抿唇,去拉蘇氏的手,軟聲道:“娘,以後我們會有被子的,還會有很多很多東西,你別難過。”

蘇氏一掃鬱悶,“好了,別肉麻,外人還在呢。”東西丟了就丟了,隻要一雙寶貝還在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