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雨,開始從天而降。
一滴雨水,從楚空澈的臉頰緩緩滑落。他抬頭望著已經開始落下綿綿小雨的天穹,緩緩開口道:“我們該回去了。”
琉璃靜靜地跟在楚空澈的身後,但當他們返回屋子的時候,屋內卻是空無一人。
楚空澈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頗為頭疼道:“老王究竟在搞什麼?不知道攔著她們嗎?”
他再次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街道,隨著黑夜的降臨,那些被殷城所侵蝕的平民,也開始如嗜血的野獸般行動。
黑暗的盡頭,是如怨鬼般的嚎叫。
琉璃神色微動,道:“少爺,有人過來了。”
楚空澈眉頭輕挑,凝望黑暗的深處。一位臉上帶著刀疤的年輕男子悠然而來,在他的手上,還提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而他身後跟著的人,竟是禮部尚書曹德。
楚空澈微微一愣,驚訝道:“嶽父大人怎麼過來了?”
曹德無奈撇了撇嘴,道:“陪這個家夥。”
楚空澈望向那位年輕男子,疑惑道:“請問你是?”
年輕男子輕輕一笑,道:“刑部尚書,白夜。”
楚空澈目光微微閃爍,刑部尚書白夜……武道四品。
他的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道:“不知白大人今夜過來是有何事嗎?”
白夜隨意將手中的頭顱丟在一旁,慢悠悠道:“城北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這位刑部尚書總要來管管啊。”
他話音剛落,突然朝楚空澈衝了過去,一把扼住楚空澈的咽喉。
楚空澈的眼中露出驚慌之色,道:“白大人這是做什麼?我應該沒有得罪您吧?”
白夜沒有理他,他望向站在一旁的琉璃。她的臉上也露著驚懼的表情,似乎無法理解他為何要怎麼做。
隻是這表情……
他笑了笑,鬆開楚空澈的咽喉,對琉璃柔聲道:“你的表情太僵硬了,要更自然一些。”
琉璃臉上的神情瞬息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目光冰冷地盯著白夜,時不時地握緊手中的長槍。
白夜微微一笑,並未在意。他探出手整理了一下楚空澈的衣領,輕聲說道:“你果然很可疑,但幸運的是,最近我沒時間去調查你的身份。等神都平靜下來了,我再好好地陪你玩一玩吧。”
楚空澈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他一把揪住白夜的衣領,嗤笑道:“那就請白大人好好地陪我玩一玩吧,隻怕你永遠都沒有這個時間。”
白夜微微眯起雙眼,他體內的氣血之力悄然運轉起來,仿佛下一刻,便能取走眼前這位少年的生命。
但他終究沒有這麼做。
一股冰冷的殺意,牢牢地鎖定在他的身上。
如果他敢動手,那先死的一定是他。
他的心中升起了這般的預兆。
白夜輕輕推開了楚空澈揪住衣領的手,溫聲道:“關於城北之危,你可有什麼線索?”
楚空澈目光微微閃爍,他心中略微權衡一番,便道:“解城北之危的辦法,我已經找到了。”
白夜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意外之色,道:“什麼辦法?”
“若有一名第五階梯以上的生命神術師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的話,可以緩解這些人至少十年的時間。”
白夜的目光瞬息一冷,整個大周第五階梯以上的生命神術師,唯有他女兒白蓮一人。
他盯著楚空澈許久,緩緩開口道:“你不會要跟我說隻有這一種方法吧?”
“自然還有一種,若是找到造成城北之危源頭的宗親,以他的精血製藥,也可緩解十年。”
白夜陷入沉思,城北之危的源頭是王貴。而他的宗親,幾乎都在王家村內。如今的王家村,屬於封閉狀態。而流落在外的,隻有王富一人。
楚空澈靜靜地看著陷入沉思的白夜,其實,還有一種辦法,他並沒有說。
隻要他想,隨時都能解城北之危。
白夜停止思考,他看著楚空澈,道:“你在這裏見過什麼可疑的人嗎?”
楚空澈搖了搖頭,道:“沒有。”
白夜似乎也沒期待過在楚空澈的身上得到什麼線索,能得知緩解城北之危的辦法,已是他的意料之外。
他的右瞳漸漸蒙上一層白灰色,楚空澈心中驚異無比。早就聽聞刑部尚書白夜天生右瞳便與尋常人不一樣,沒想到他的右瞳寄宿著純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