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一個字似乎代表了很多。
陶美人兒差一點昏過去。隻顫聲道:“孩子,是娘錯了,真的不該來。”
陶獻的臉上浮現出了難得的笑容,他仿佛又與妹妹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他陰險的目光全籠罩在姑姑陶美人兒的身上,忽然森冷的開口道:“姑姑……你確實不該來。”
陶美人兒還能說什麼?她默默的流下了一滴淚,卻不問為什麼。因為她已知道,他們又要拿如意做文章了,可是……
陶美人兒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聶齒的身上。
那一日,聶齒和陶峰在馬鵬後麵的對話,她聽的真而切真,她母女二人正是尾隨著聶齒而去。否則如意第二天怎麼就知道陶峰受傷了呢?
陶峰那日那正是被黃正陽所傷,在崖頂吐了口鮮血。
而陶獻父子又怎會不知如意是清白的?隻是謊話重複的次數多了,有時候自己也分不清是真還是假。
此刻陶雪就確信不疑,所以才會那樣對如意。
她覺得自己比如意幹淨、比如意純潔,可眼下卻淪落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所化也不願讓自己討厭的人來安慰自己。
轟的一聲,門又被踢開。陶峰衝了進來……
這兩扇新換上的門,遲早也要被他們踹壞。倘若門也有思想,它一定恨死陶家人了。
陶峰筆直的站著。
精妙的工匠們所設計出來的門也很不一般,它們可以自己慢慢合上,咯吱、咯吱兩聲,似乎它們也可以隔音一樣。
“峰兒”。陶美人兒目光不由自主的轉移向他,雖然沒有說話,卻好像在問:“你知道的峰兒,你表妹是清白的。”
陶峰的眼角裏帶著悲傷,眼睛緩緩的閉上,冷冷的道:“你們錯了,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他的話很冷,讓人聽不出一點的感情。這樣的語氣並不適合對親人們說話,就算他已不再認陶獻這個哥哥,陶雪侮辱了他未來的妻子,但至少這裏還有陶美人兒和他的表妹。
可他既然已經這樣說了,就必然有他這樣說的理由,但也許他認為的都是錯的。
陶獻這時不語,因為他還是罪人。
陶峰語氣沒有變,接著道:“七年前,我們還都是孩子,什麼也不知道的孩子,他們怎麼可能懂得那些齷齪的事情?”
聶齒懂,但他不會說,他也沒有機會做。因為五蠹封印會令他沉迷、引誘他,使他無法使他靜下心來做一個好人,但也不會讓他有機會成為壞人。
五蠹封印利用人類的五欲,使他無法專心致誌的做好一件事情,所以五蠹封印下沒有一個不是“廢物”。
換句話說,如果如意不同意聶齒,就算聶齒再怎麼努力,也辦不成那種事。
何況他本就不是一個會強迫別人做事的人。
陶峰冷冷的道:“是你、和你爹……”他已不再把他們父子當做親人,那陶雪呢?
他依舊冰冷著道:“你們嫉妒人家比你們早到,所以就想方設法的汙蔑他們,詆毀他們。”
陶美人兒欣慰的點了點頭,心道:“總算……陶家總算還有一個肯為女兒說公道話的人。”
陶獻道:“你懂什麼?我明明就看見了,你還提他們狡辯。好,我問你,崖壁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陶雪也道:“難道你也覺得……高如意現在比我強,比我……更純潔嗎?”
她不甘的望著陶峰。
陶峰冷漠的搖了搖頭,道:“崖壁上的血是我吐的,我被一個莫名的妖怪打傷了。”
陶獻眼神中帶著恐懼,似乎是怕謊言被揭穿,冷笑著道:“嗬嗬,自欺欺人……你就等著做烏龜吧!就算我也已被逐出家門,我也一樣會去喝你們的喜酒,因為我要好好的看看,看清楚一點,你這個綠殼的大烏龜……”
他話沒說完,啪的一聲,陶美人兒的手已重重的打在他的臉上。
“陶獻你不是個人。”陶美人兒的聲音裏充滿了斥責。
陶獻苦笑著,他本來做好了打算去,如果姑姑再打他,他就也和如意對陶雪一樣,一把將她的手抓住,然後好好的羞辱她一番。
隻可惜他剛才隻顧著說話,陶美人兒打他時,他竟沒有反應過來。當他再想拿話激陶美人兒的時候,陶峰已擋在了他們中間。
他的表情冷的像塊冰,陶獻從沒有見過弟弟這樣的表情,那眼神好像要吃人。
陶獻顫抖著說道:“你、你想幹什麼?”
陶峰道:“如果你敢再罵我一句,是烏龜王八之類的話,我就殺了你。”
陶獻愣住,眼前的人與往日溫和的陶峰截然不同,他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變成了他從來不認識的人。
他當然不敢動也不敢罵。
陶峰忽然轉過頭,看向高如意,語氣依舊冷淡,低聲道:“你走吧!我們之間的婚約,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