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9月22日:秋分,荒涼的姿態(1 / 2)

艾默把車停進了車庫,抬頭在後視鏡打量自己妝容的時候,看到了另一輛車開了進來。

那個剛毅如刀削的側臉,依然可以讓她的胸口有微弱的刺痛。但是折騰了這麼一趟,艾默已經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選擇。即便有諸多留戀,他們是回不去的。這不隻是時間無法倒轉,不隻是各自都有家庭的問題。愛早已不在,剩下的那些所謂愧疚,不甘,記憶與留戀並不構成放棄現在的理由,也不能成就共同走下去的動力。

隻是因為她欠了他的,所以她才總在麵對他的時候心虛。隻是因為他是失去的那個人,所以才會高人一等咄咄逼人糾纏不清。

他即將離開,她也終會離去。這發生在TY的諸多帶著麵具虛偽相對的日子,也會變成殘缺的記憶留在腦子裏,和那些退色的過去一起,在肉身死去的那一天,消失殆盡。

看吧,沒有什麼是注定永遠的。就算說過那麼多帶著永遠兩個字的承諾的話。她和經年不會永遠,她和嚴雨也不會永遠。她隻有這一輩子,終其不過還有五十年的時間,也許一晃也便過去了。

人注定獨生獨死,這兩點間的路途,有誰陪伴,都不過是過客。那些麵孔,靠近,又疏遠,清晰,又模糊,最終,還是隻有自己。

既然如此,又何必把什麼都看得那麼清楚,分得那麼明白。

艾默深吸一口氣,開門下了車。遠遠的瞥過如雕像般靜坐在車內的身影,腳步沒有停留。

經年終是回來了。

上周離開的時候,以為再也不會回來了。想要決然的割舍掉過去,就那麼難?誰又預料到如今,掙紮了兩天,猶豫躊躇了兩天,他還是選擇了繼續這份工作。就算還要麵對那個人,就算,也許就在不久的將來,他就要被迫作出這一輩子第一次違背良心的事。

走是他的決定,留也是他的決定。總算有一次,他不再是停留在原地接受別人的選擇的那個人。而這一次,他卻是無從選擇。

劉藝昨天夜裏靠在他懷中,抓著他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項項數著寶寶到來後即將發生的點點滴滴。看著劉藝期待幸福的表情,聽著她每一句話在胸口中震蕩,激起一片片餘音。

他不可能讓劉藝和孩子去經曆任何威脅與不安定。就算他現在也無法確定即將麵臨的變故是不是注定了再無寧日。這一切就像一個陷阱,從他和劉藝走進那個婚宴的時候,從他接過那個名片的一刻,他就已經陷了進去。

不能怪罪別人,隻是因為他心有不甘。像每一個走進騙局的愚蠢之人,並不是他們真的愚不可奈,而是他們對生活抱著太多的奢侈,渴望到超越了自己可以負擔的極限。

那些人,看到了他們眼中的期待,看到了他們心中的向往,在橄欖枝裏埋下了魚鉤釣線,隻等你的欲望超越了理智的那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