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10月23日:霜降,落雨聲(1 / 2)

這個生日仿佛注定了不得安寧。

回家的路上,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突然下起了雨。在艾默未曾注意的時候,鉛灰色的雲占領了瓦藍的天空,陰沉沉的壓下來。車內的空調吹出來的風似乎都有種潮濕的味道。讓原本沉重的心情更加的鬱悶。

雨點兒劈裏啪啦的砸下來,似乎還帶著點兒小雹子,被雨刷推擠,發出沙沙的聲響。艾默又想起了那被鮮血沾染的擋風玻璃,碎裂的紋路像蜘蛛網一樣交錯糾結。經年要如何才能掙破那張網。總感覺那鮮血淋漓的樣子,不是個好兆頭。

經過剛才撞車的附近,從環路看下去,路口剛好被一棵樹擋住,看不真切。不過似乎圍觀的群眾已經散了,事故現場應該已清理幹淨。不知道經年和劉藝兩個人在北京有沒有熟人。一個重傷,一個懷著身孕,都是需要照顧的。

艾默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多管閑事,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同學那麼多,怎麼也有不少在這個城市落腳了吧,自己又何必擔心呢。

但是艾默還是擔心。就算U盤在自己口袋裏,已經不用再怕資料泄漏的事情牽連到自己。艾默還是會擔心經年。他看著她的樣子總讓艾默覺得有種英勇就義的悲愴。

“吃午飯了麼?”嚴雨打破了車內的低氣壓,聲音在車頂劈劈啪啪的響聲中有點兒虛。

“我不餓。”艾默靠在座椅靠背上,看著側麵窗玻璃上流下來的雨幕發呆。

“生氣了?”嚴雨轉頭看看她,繼續跟著車流緩緩爬,“你進去看任經年的時候,劉藝來了。我和劉藝在外麵聊了一下下。她讓我向你致歉,之前對你說的話有點兒欠考慮。”

“噢。”

“她對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

“如果今天出事的是別人,我肯定不會阻止你。我不是那麼自私不講道理的人。但是任經年不一樣,……”

“我知道,我應該避嫌。”

“知道就好。”兩個人又重新陷入沉默。

回到家,艾默被四個老人纏住了問情況。聽到任經年的名字,艾默的父母對看了一眼,擔心不言而喻。母親岔開話題,感歎現代人變得太懶,去買個菜也要借助交通工具。說艾默他們倆沒事兒別開車到處跑,在家裏好好呆著,房子也應該買到公司附近,想當年一直住在廳院兒裏的家屬樓,上下班不過五分鍾時間,多好多好,諸如此類。

艾默有些心不在焉,她看著嚴雨又拿著手機上了陽台,轉身拉上了陽台的門。

已經有一陣子沒有看到他躲起來打電話了。不過自己也離開了二十多天。這段時間,因為空白,而顯得特別純淨。

之前相信了他,放下了懷疑,並不是自己真的完全沒有了胡思亂想,而是因為胡思亂想太累人,太折磨人。

女人有時候要學會自欺欺人,即使被人欺也要不知不覺,如果不能不知不覺,那就要學會無知無覺。

艾默不是個可以勇敢接受打擊的人,所以她寧可選擇因為無所知而簡單的快樂。

可是她畢竟不是個聖人,而是個女人。如果愛著,就永遠學不會無知無覺。

“雨,外麵雨那麼大,站在陽台上不怕吹感冒了?”艾默走過去,用手抹去嚴雨左邊肩膀濺到的水珠。

“寶貝兒,”嚴雨親親艾默的臉頰,“我需要去下公司,順道去醫院把你的車開回來。”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外麵下雨,我不放心你開車。你在家陪陪父母,我打車過去,晚飯前回來。”

“那你小心點兒。”

嚴雨走後,一下午艾默都有些心神不寧,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據說女人的第六感很靈,艾默隻希望自己不一樣。她安慰自己,應該是任經年的事情讓人有些神經過敏。嚴雨買給她的車安全性能極好,嚴雨又是很惜命的人,開車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

可艾默就是安不下心,連母親都看出來她在焦慮,坐過來拍拍她的肩膀,“不放心就打個電話過去。”

“不了,萬一嚴雨在路上,接電話不安全。”

“那倒是。”母親摟著艾默的肩膀,艾默調整了下姿勢,靠在母親的懷裏。母親輕輕的拍著,仿佛小時候安撫艾默睡覺時候的動作,慢慢得讓她心情莫名安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