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睿和照舊把林安夏送到學校後,便驅車去了趙家兄弟的公寓。
趙陽浩自打工作以來,便自己在市中心置辦了一套房子,享受起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沒有家裏長輩的嘮叨,生活真是不要太舒適。
趙陽書回來後,自然也沒有回老宅,而是十分妥帖地與哥哥住在了一起,美名其曰“培養兄弟感情”,家裏人多多少少也知道倆孩子多半是野慣了不願意受束縛,雖然心裏不大樂意,但孩子大了,都有了主見,也不好太過幹涉。
因為趙陽書的診所目前還在裝修,所以他現在還是一個“待業青年”。
秦睿和剛一進門,看都沒看一眼上前迎來的趙陽浩,推著趙陽書就往書房裏去,直直把趙陽浩關在門外!
趙陽浩盯著自家書房的棕色門板,從來都沒有覺得這塊門板那麼礙眼過!他想有骨氣的後一句“這是老子家!憑什麼不讓老子進書房?!”但想到秦睿和進門時的那一臉煞氣,頓時也就歇了挑釁的心思。
雖然有一點沒麵子,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趙陽浩從小就怕秦睿和,怕得沒有原因!
書房內的氣氛帶著一絲凝重,秦睿和兩手交握抵著額頭,坐在沙發上,半響沒有說一句話。趙陽書見狀也耐心的坐在一旁,拿起一本書,偶爾翻兩頁,權當打發時間。
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秦睿和出聲道:“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始,我甚至不知道,來找你究竟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秦睿和的聲音依舊如往常一般低沉,但卻失了平靜。
趙陽書闔上手裏的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或許,你可以把這一次的交談當成普通的谘詢。安夏不是那個病人,而你也不是心急如焚的家屬!”
是的,趙陽書非常理解秦睿和此時此刻的心情,林安夏是秦睿和放在心上的人,秦睿和那樣的人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以精神病這樣刺人的字眼來詆毀林安夏,而如今他又因為過分擔心林安夏的精神狀況而不得不主動來向他這個心理醫生做谘詢。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秦睿和自己已經不願意相信林安夏是正常的了。
理智告訴秦睿和他應該早早幫助林安夏進行心理治療,但情感上,秦睿和無論如何都無法承認自己心愛的人是一個心理有問題的病人,那是對自己所愛的人的一種侮辱!雖然從科學的角度來說,這樣的想法顯得十分可笑,可偏偏感情從來都是可笑的。
趙陽書說:“情感與理智從來都無法統一,它們就像是天生的對手,互相爭鋒相對又偶有輸贏,一個聰明的人往往隻到該在什麼時候讓理智勝出,什麼時候讓情感占去上風!”
秦睿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緩緩地將林安夏昨天瘋狂的表現一一告訴了趙陽書,趙陽書的臉色漸漸嚴肅了起來。
“雖然,我並沒有親自看到安夏那時的模樣,也沒有跟安夏進行交流。”趙陽書用一種緩慢而低沉的語調說道:“但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誤,安夏他可能是得了臆想症。”
“臆想症?”秦睿和擰起眉頭:“那是什麼病?”
“臆想症是這種症狀在心理學上的說辭,如果狀況越發嚴重下去......”趙陽書的語氣帶著一絲猶豫:“那麼很有可能會演化成.......精神分裂症!”
秦睿和不可置信地厲聲道:“什麼?”
趙陽書皺起眉:“阿睿,你冷靜一點!”
秦睿和竭力按下自己心頭湧起的怒火與恐慌,他的安夏絕對不會遭遇到那麼可怕的事!那麼可怕的事情怎麼可以發上在林安夏身上!他明明隻是比較敏感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脆弱一些而已!
趙陽書抿了抿唇說道:“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大多是由其性格決定的,能對一個人的性格造成影響的,多半是後天的生活環境。”
“但有那麼一些人,他們天生對情緒的感知就比較敏感,古時候會把這樣的孩子稱作‘早慧’,古代有一句俗語叫作‘早慧多夭’,意思是早慧的孩子大多都不長命,這是有一定道理的。”
秦睿和不耐煩地吼道:“你別跟我說這些彎彎繞繞的!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安夏怎麼了?”
對於秦睿和惡劣的態度,趙陽書並不在意,他依舊保持著平穩的聲線繼續解釋道:“安夏應該就是那種‘早慧’的孩子,因為天生就對各類情緒比較敏感,也許在他的幼年時期,那段心智還不健全的日子裏,便受過什麼刺激,這些刺激日積月累讓他的心理漸漸蒙上了一層陰影,所以才導致他經常性的情緒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