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是一個很艱難的選擇。
包括前台小姐姐在內,三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曲宴,等待著他的決定。
曲宴覺的自己簡直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又緊張,又迷茫,恨不得趕緊躲開。
糾結了半晌,才小聲開口:“那個備用套房,有幾個房間啊?”
前台小姐姐有點摸不清自家老板的意圖,最終還是如實相告:“備用套房總共有兩個臥室的。”
“那就好。”曲宴垂下眼,沒敢看季銘,總覺得像是辜負了對方的好意似的,“那我就住有兩個房間的套房好了。”
那就是選擇跟秦堯住。
秦堯立刻喜笑顏開,拉著曲宴喜滋滋地進了電梯。
兩間套房都在頂樓,屬於豪華套房係列。
即使是備用的套房,房間裝修也非常豪華,將近兩百平的麵積,廚房、吧台、加長高定沙發一應俱全。
曲宴總覺得秦堯今天情緒不對,有一股風雨欲來的感覺,於是他連忙拉著行李回自己房間,打算躲開。
誰知道秦堯還是先一步堵在他門前。
曲宴長睫輕輕顫抖,有點此地無銀地躲閃對方的視線:“那……那我去睡另外一間臥室……”
正要抬腿往旁邊走,秦堯長腿一伸,居然完全擋住了他的去路,將他的動作圈在他兩條長腿之間。
曲宴不得不抬起頭看他。
秦堯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眼底氤氳著微微的紅,肯定是藏著怒氣的。
曲宴隻能小聲開口,聲音怯怯地問:“怎麼了?”
“你喜歡那樣的老男人?”秦堯眉毛一挑,看不出喜怒。
愣了片刻,曲宴才知道他說的是季銘。
白皙的小臉立刻因為羞惱泛起一層緋色,剛剛還羞怯躲閃的漂亮雙眸像憤怒的小兔子,氣鼓鼓地瞪著他:“你胡說什麼啊,我不喜歡他!”
秦堯唇角勾了勾,抬手撫上曲宴的腰,手肘稍稍用力,將人帶進懷裏:“那你喜歡我嗎?”
他的聲音有些啞,輕輕搔刮著曲宴的耳側,搞得他脖子都紅了。
被對方牢牢控製在懷裏,曲宴推拒著他的胸膛想要逃開,可那雙大手居然捏住了他腰間的軟肉,大有一副不得到肯定答案就不放手的架勢。
“你……你放開我!”
“不放。”秦堯霸道極了,就像隻好不容易搶到骨頭的狗狗,怎麼都不肯鬆口,“你還沒回答我,喜歡我嗎?”
“你如果再這樣,我永遠都不喜歡你!”
聽到懷裏的人這麼說,秦堯下意識地減弱了手上力度。
他微微側頭,就看到小可憐眼尾都紅了,他明明沒做什麼,居然露出一副被欺負得狠了的委屈模樣。
眼睛紅紅的,睫毛都有些濕了,嘴巴更是可憐巴巴地癟著,偏偏一雙拳頭用力抵著他的肩膀,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秦堯好想舔舔他濕潤的眼角安慰他。
欺負人的是他,心軟的也是他,秦堯隻能鬆開手輕輕拍曲宴的肩,垂頭耷耳地投降:“好了好了,我錯了,我不會再欺負你了,好不好?”
曲宴委屈巴巴地抬頭瞪他:“我累了,想回房間睡覺。”
“好好好……”秦堯連忙讓開門口的位置。
本來還想著趁今晚多跟小漂亮抱抱,最好能想辦法睡到一張床上去,誰知道完美計劃又因為他的嘴賤而泡湯了。
“別生氣了寶貝,”秦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曲宴進入臥室,連門也不敢進,站在門口幹瞪眼,“晚上要是害怕就敲敲牆,我會過來陪你的。”
小可愛再次臉紅瞪眼,砰的一聲關上門。
秦堯無奈地揉揉鼻子,拖著行李回到自己房間。
夜半時分。
秦堯在自己臥室洗完澡,一整晚他都沒幹別的事,一直豎著耳朵聽隔壁的動靜。
但曲宴好像早早就睡了,房間裏一直很安靜。
時鍾的指針歸零,滴滴答答的秒針走動聲讓秦堯有些莫名的心煩氣躁。
他忽的又想起白天遇到季銘的情景。
在墓園裏,季銘抬手拂掉曲宴帽子上的雪花,曲宴露出羞怯的表情;大巴車上,曲宴跟季銘同座一路,指不定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季銘肯定偷偷占了便宜……
越想越煩躁,秦堯覺得胸口有一股熊熊怒火燃燒著,他開始有點控製不住自己。
猛地翻身下床,打開房門,來到曲宴臥室門前。
房間裏燈已經熄滅了,秦堯還是忍不住拍了拍門:“晏晏!”
一開口,秦堯就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像燃著火似的,暴躁、沙啞、帶著隱隱的嗬嗤聲,就像……準備對脆弱食草動物發起攻擊的野獸。
太不對勁了。
他好像……出了點問題。
四肢的血液似乎都在回湧,像是控製不住自己似的,他想要暴力的發泄,想要把所有怒氣都撒在房間裏那個他最愛的人身上。
不對,這種情況實在太異常了。
秦堯心中的理智掙紮著,他想大聲囑咐曲宴別開門,可喉嚨和聲帶根本不受他控製,隻能發出嗬嗤嗬嗤的聲音。
就像……電影裏的喪屍。
秦堯太熟悉這種狀況了。
他掙紮著往自己的房間挪動,可每一步都像有千斤頂壓著,四肢僵硬又沉重。
就在這時,麵前的房門打開了。
曲宴睡眼惺忪地出現在他麵前,聲音還帶著被擾醒清夢的朦朧:“怎麼了……”
所有的感官都不受控製一般,秦堯能清晰地聽到對方跳動的心髒,能看到白皙脖頸下充滿生機的血脈,能嗅到他身上香甜可口的味道。
好想……好像把他吞進去……
強忍著生理性的欲望,秦堯拚命往後躲。
可一雙已經微微泛白的眼睛卻死死盯著曲宴的臉,就像即將捕食的野獸。
曲宴也是在這一刻才注意到秦堯的異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