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戀愛這兩個半月的時間,除了平安夜到元旦那幾天假期他來過這裏,其他時間來到這裏的次數並不算多。這間屋子有著男人留下過的濃厚的痕跡。楊諾一直安慰自己,隻是前男友而已,不要為她的過往而吃醋。可是真的隻是前男友而已嗎?
剛剛的親密中,路悠悠拒絕了他,他可以理解,畢竟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他也不是下半身動物,隻要能和她在一起就足夠了。至於更加親密的關係,可以慢慢發展,更不會強求她做些什麼。
可是為什麼別人就可以,自己不行。
不對,現在不應該這樣想。
他的頭上直冒綠光,生氣和憤怒的情緒後知後覺地鑽進大腦。
路悠悠坐在沙發上,看著楊諾蹲在床邊發呆,疑惑地問:“沒找到嗎?我記得還有一整盒呢!”說著,她起身走到臥室,也立即就看到了男人手裏的那盒“達英35”。
完蛋。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藥箱裏裝的還有這種藥。
路悠悠的大腦也開始混亂,她看著楊諾盯著那盒藥發呆,目光不似平時那樣充滿朝氣或是含情脈脈。眼神猩紅,表情僵硬,嘴巴微抿。他在控製自己的怒意。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手已經開始動作,想要從他的手中搶回那盒藥。但是她的力氣怎麼能比得過一個成年男子。此時他的手緊握著那盒藥,似乎想要把它捏碎。她感覺自己就是那盒藥,脖子似乎被他掐住,無法喘氣,無法呼吸。
“楊諾。”她的聲音略帶委屈。
“解釋。”他終於開口,嗓音從來沒有這般沙啞低沉,像是一個男孩忽然完成了變音,被迫成長為了一個男人:“你需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路悠悠可以解釋,但是她說不出口。這件事情,這世界上隻有她和她的主治醫生知道,她真的開不了口。
兩個人還在爭執著那盒藥,路悠悠原本被劃傷的手指再次流出了血,她早就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任由著血將手指染紅。
楊諾看到這些,終於鬆了手,從藥盒裏找出創可貼,撕開包裝,抽過床頭櫃上的紙,給她擦拭幹淨血液後,認真地貼在傷口上。
路悠悠另一隻手拿過藥盒,看著他的神情,卻說不出任何話。隻是開始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自己沒有做任何不對的事情,明明自己是個病人,是飽受這個病折磨的受害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現在讓男朋友看到這些,他完全誤會了自己。可是該怎麼解釋?告訴他這是治療不能懷孕的藥?神他媽的用避孕藥治不孕。說出來自己都不相信。
楊諾幫路悠悠處理好傷口後,轉身坐在床上,抬頭看著麵前的女人,神情低落,原本憤怒生氣的眼神,現在滿是失望和傷心。
路悠悠看得更是心疼,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一滴一滴,慢慢成串。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哭,哭自己解釋不出口的原因,哭自己傷了男孩子的心,哭自己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現在的情形。
她竟然有些後悔,如果五分鍾前兩個人的親熱繼續下去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的心裏其實也不想拒絕男孩子,但是理智占領了上風。她恨自己當時所謂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