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簡衡星像是察覺到什麼,緩緩睜開了雙眼,猝不及防和遊沐青對視。
遊沐青還沒有來得及把自己不善的目光收好,索性就這樣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看別的地方了。
莫名被瞪的簡衡星:“……”
這家夥給他的感覺怎麼有點熟悉,像某種又凶又蠢的野獸。掃視下這個普通的beta男人,再得出一個結論:還有點醜。
遊沐青看他雙眸一片清明,不像是遭遇了什麼事的模樣,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是了,她擔心個什麼勁兒,人家武力值高著呢,能捉住她給強行戴上防咬器。她下意識磨了磨尖牙。
遊沐青這才有閑工夫關注四周,這裏很廣闊,天花板上裝著一行排氣裝置,想來是排放信息素用的。被抓進來的皆是alpha和omega,分坐兩邊,alpha大多被綁了起來,想來該是反抗不成的結果。
除了她與安樹橋外,還有五個疑似“工作人員”的人,有兩個正調控正中央的儀器,剩下三個在拆藥箱。遊沐青量子眼球掃描一番,判斷他們全部都是beta。
“你倆傻站著幹什麼?”有個正在調試儀器的人抬頭嗬斥道,“錢柏你過來!”
遊沐青知道這是在叫她,當即微微駝背,腳步匆亂地走了過去,把那真正的錢柏姿態學了個十成十:
“您叫我?”
還沒等那叫人的家夥吩咐,旁邊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就粗聲粗氣開了口:“嘿,我說,你這小子是不是和安樹橋搭檔久了腦子也傻了?這儀器不是你最懂?”
正愁是把他們全部暴打一頓還是順藤摸瓜揪出大魚的遊沐青樂了,這群人擺明了要給她機會把老總部一鍋端了,那豈不是要成全?
遊沐青霎時就裝上了,畏畏縮縮一步三顫十分惶恐地走了過去,手指抖啊抖就是按不下去一個簡簡單單的按鈕,隻把旁邊的大漢看得心驚,一個巴掌就要呼過去:“你幹什麼!”
遊沐青早有準備,“哎呀”一個彎腰,那巴掌就直直呼到了另一個比較瘦弱的人臉上,發出極其清脆的一聲響。
不遠處跟著一起開藥箱,實則一直在注意這裏動靜的安樹橋默默縮了下肩。
這聲音……聽著就疼。
有不少人都被吸引著看了過來。
瘦子被打得一個踉蹌,捂著臉不可置信,“你有病啊!”
他這話出口,和壯漢齊刷刷盯上了正蹲著的遊沐青。
“嗯?怎麼了嗎?”遊沐青一臉茫然,東張西望,“我剛剛檢查了下機器的發動閥。”
隨即她目光定住,像是發現了什麼很令人震驚的東西般抓住了瘦子的肩膀:“你怎麼背著我變成豬頭了?!”
瘦子:“……”
動靜不小,一直坐在角落低著頭的簡衡星微微抬眸,朝這邊看了一眼。
他被注射了過量的失能藥劑,可即使失去了力量,他依然保持著一貫的冷靜,修長如畫的手指在屈起的膝蓋上有節奏地點了點,百無聊賴地在腿上畫了一朵玫瑰的形狀。
別人可能不知道,他倒是清楚的很。玫瑰,是聯邦某位高層妻子在教廷的象征。
鮮豔如火的玫瑰,配上鮮血淋漓的荊棘,狼子野心,昭然可揭。
他們抓來的這些人都是等級不俗的alpha與omega,信息素有足夠的研究價值,正好用來做成禁忌生化武器。
但具體這些“武器”會對人有什麼影響,簡衡星也不知道。
因為不知道,所以他來了。
他的餘光注意著那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甚至有些怯懦的beta男人,心中疑惑一閃而過。
那個人有點奇怪。
但無論如何,這些人,他救定了。
一番十分“友好”的交涉後,遊沐青一臉無辜害怕地看看肩膀被她掐得接近骨裂邊緣的瘦子,又看看一邊搞不清情況的壯漢,“要不這些就都讓我來吧,反正你們也不會。”
這回壯漢倒是反應過來了,一口回絕:“不行。”
遊沐青假惺惺:“好吧。”就你倆這個啥都不懂的架勢,我在你們麵前搞個破壞你倆都看不出來。
實際上這還真不能怪這倆小弟,主要這台儀器類屬高精端科技,是調試信息素各項指數的專業機器,搞不懂很正常,普通人看那幾個標識的物理公式就夠暈的了。
雖然這東西對於遊沐青沒什麼難度,但在眾人麵前淡定擺弄儀器的她內心並沒有那麼平靜。
她越看越心沉,這台儀器看著不起眼,事實上卻是太高端了,所有的粒子元件和組成配置幾乎都是人類目前科技的尖端水平。
太過分了,這麼高級的東西竟然放在這麼簡陋的地方,給一群半吊子擺弄?
而且這裏的警衛措施極其不嚴,連安樹橋都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混進來。
槽點太多,遊沐青都懶得一個一個吐槽了。她把儀器所有的數值調到最小,直起身煞有其事道:“弄完了。”
隨即她敏銳地感覺到這話說出口時,一些被綁來的人立馬看向這裏,再下一瞬甚至還有人小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