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們保持距離。
這句話再次在印循然腦子裏回響。
他從小就聽他大哥的話,但是這一次,他想要任性。
他要宋蘅做他的師父,他要宋蘅於他、於他們印家比那個莫擎雲和莫家更親近,不管是為了他大哥,還是……哪怕是為了在姓莫的麵前有麵子!
“出了這麼大的事,晚上的殺青宴估計也泡湯了,師父,我們回去吧。”
“師父?”莫擎雲不解地看著宋蘅。
“第一個徒弟,不過沒正式拜過師,還不算入我門下!”
“徒弟?他?你不是說,這個世界沒人……”
“等會兒,小然然,你剛剛說什麼殺青宴?”
“今天殺青啊,本來出品方在對麵酒店訂了三十桌,不過除了這檔子事兒,可能取消了。”
“有席吃啊?這麼大排場不至於取消吧?快快快,問問,還有得吃嗎?”
“師父,你這是在莫家沒吃飽啊?”印循然戲謔地看著莫擎雲。
莫擎雲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先回局裏了,有事再聯係。”
“去吧去吧!”
殺青宴並沒有取消,畢竟是出品方慰勞整個團隊的一番誠意,而且並不是所有相關人員都去了影棚,宴席定的入場時間是下午三點,很多人在事故發生前就已經坐進去了……
缺席的就是部分主創、馨源的相關負責人,以及當時在場目睹淒慘畫麵的幾個工作人員。
所以,宴席照舊,隻是一些活動流程取消了,變成了一頓純粹的大餐。
印循韜去陪姚唯初,印循然想要灌醉自家大哥的計劃是落空了。
按理說作為馨源的中層、甚至是大股東的親弟弟,這頓飯他都不太合適出現,不過,為了陪師父——陪那個迷戀美食的救命恩人師父,天大的禮節都可以放一邊兒。
剛走到酒店門口就碰到宋蕪——跟著幾個後期組的工作人員。
兩撥人正好坐到了一桌,宋蕪“熱情”地介紹了她的雙胞胎姐姐:“我姐姐是印家請的園藝師,在印家工作一年多了。”
“別這麼說,小蕪和小蘅都是我們印家的朋友,摯友!”印循然終於逮到機會把“小蘅”這兩個字喊出口了,自己心率飆到一百八,眼角心虛地瞄了一眼宋蘅——
宋蘅好像沒聽到一樣,旁若無人地夾走了餐桌上最大的一塊燜豬腳……
宋蕪的舉止就要得體多了,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那形象氣質跟宋蘅猶如雲泥。
“我姐姐比較率真,不拘小節。說起來,我還是因為我姐姐才認識然哥的。我姐姐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對花花草草特別有研究,以前的鄰居都說她是植物的醫生。”
這樣的介紹很有意思,宋蘅也很配合:少說多吃,穿著一身土掉渣的休閑裝端著一副沒見識的吃相。
隻是,她那雙隔著眼鏡的眼睛,在看戲。
“哦對了,她和江師姐也是認識的,之前還有些小誤會,聽說去年年初到公司找然哥,還起了衝突,惹得江師姐很不高興,叫人給……嗐,江師姐的事兒都過去了,不好意思啊然哥,我酒量不好,喝一點酒話就多起來了。”
“沒事沒事。”
印循然一時有點難以自處,有些流言他不是不知道,被保安架出印循然辦公室的曆史“真相大白”,宋蕪洗幹淨了,卻給宋蘅招了黑。
連隔壁桌聽到談話的人都在討論這對除了長相毫無相似之處的雙胞胎姐妹,時不時對宋蘅投來意味不明的眼神。
印循然愧疚得想找個地縫把自己塞進去——在此之前先把宋蘅塞進去,他擋在後麵。
他不知道宋蕪是不是真的不了解其中原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喝多了隨口一提。他轉頭看了看宋蘅,看到後者滿不在乎自顧自地大快朵頤,偷偷鬆了口氣。
“那次是小蘅到公司給我送東西,被汀蘋誤會了,後來汀蘋也到我家去道過歉,這事兒都過去了。”印循然小心地瞄著宋蘅,解釋完之後迅速放出了轉移話題大招,“你們今天沒在現場,我跟你們說,唉……”
一邊說著一邊對宋蘅百般殷勤,夾菜盛湯,倒茶遞紙,滿口“小蘅”,“蘅姐”已經沒了。
為了親自給宋蘅當司機,印循然破天荒地在這種應酬場合滴酒未沾。
宋蘅坐上車第一件事就是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她的笛子,尖端抵在印循然的喉嚨上:“臭小子,今天讓你皮上天了啊?小蘅?喊過癮了吧?”
“我那不是喊小蕪喊順嘴兒了嘛……”印循然乖順地舉起雙手。
“裝!你忘了,我可是會讀心術的!”宋蘅用另一手彈了一下印循然的腦門。
“嘶——”印循然揉了揉腦門,“當著那麼多外人的麵,喊你妹妹小蕪喊你蘅姐也太奇怪了吧。蘅姐,師父,我錯了,明天給你買兩隻大龍蝦!”
“先別急著叫師父,基於你今天的表現,我得再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