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席思葉打過招呼後,就獨自一人出門散步消食去了。
在秋天的黃昏下,她一圈圈地繞著樓下的小區走。mp3裏一遍遍地播放著老狼翻唱的《米店》。每次聽到“你一手拿著蘋果,一手拿著命運,在尋找你自己的香。”心裏不由得一醉,酥酥麻麻的,腳步不由得輕盈起來。“你的舞步,劃過空空的房間,時光就變成了煙。”這如煙如夢的時光,正同夕陽一起燃燒灰暗下去了。月光像透著一層薄紗一樣輕盈迷濛。
牧雲輕拍席思葉的肩時,那句“愛人你可感到明天已經來臨,碼頭上停著我們的船。”正響起。席思葉回頭,牧雲那近在眼前的微笑麵容,皎皎如月般生輝。
“在聽什麼?”牧雲邊說邊摘下席思葉左耳的耳機,戴上了。然後兩個人誰也沒說話,聽著音樂一同漫步。即使mp3裏一直循環的是同一首歌,但似乎都聽不厭,似乎這樣的循環把生命鋪向了永恒。
不知是在第幾次繞到景闌家樓下後,夜已墨黑,席思葉摘下耳機,對牧雲說:“回去吧!”牧雲點點頭。
回到家,墨姨和景叔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席思葉和牧雲回來了,墨姨興衝衝地說:“散完步了,沒走遠吧?正擔心思葉你路不熟會迷路呢。”
“是啊,怕迷路,就隻在樓下轉轉呢,讓阿姨您擔心了。”
席思葉洗完澡出來,就見墨姨拿著麵膜等著和她一起敷。牧雲也拿著兩張麵膜,拖著不情不願的景闌加入敷麵膜大軍。
四個人坐在沙發上敷著麵膜,電視開著,卻沒人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
“思葉,你在家常和媽媽一起敷麵膜嗎?”墨姨問道。
“不常敷,阿姨你也知道,我爸就一寵妻狂魔,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獨占我媽,拉我媽敷麵膜,他會嫌我是個超級電燈泡,破壞他們二人世界。”
“哈哈哈,知道你爸寵妻,沒想到寵到這種地步。”
“哎!誰人不知,就連我的名字都是他對我媽愛的表白。”
“思葉,你以後會想要找個像你爸那樣專一的男子吧?”
“不要了吧,太黏糊了,可怕得很。”席思葉不由得吐了吐舌頭。
“那喜歡什麼樣的?”墨姨饒有興致地問道。
“這個不好說,看緣分吧,現在想法多多,要求多多,可現實不一定滿足我呀。”
“那現在有沒有比較看得順眼的男孩子?比如你旁邊這兩位。”
席思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送命題來了。才18歲,就被長輩追問戀愛的事,本就尬尷,還拉進了這兩位不好惹的主。席思葉在心裏哀歎:“我真沒賊心,也沒賊膽。”
迎著墨姨期待的目光,牧雲看熱鬧的欣喜,還有景闌清冷的眼神。席思葉冷汗直冒,戰戰兢兢地說:“阿姨,別開玩笑了。兩位哥哥這種顏值,這種氣質,這種才華,最最重要的是這種身高,我蹦起來都夠不上。哈哈哈!”一陣尬笑來強行掩飾內心的慌亂。明明他們是一對,為什麼要把自己拉到中間去,她不要做電燈泡,她要靜靜地磕。
墨姨壓低聲音對席思葉說:“我家這小子,你看上了就拿去,不用你蹦起來,我讓他蹲著。”席思葉心裏警鍾大作,默默哀求:“天啦!墨姨,求求你別再坑我了,我剛剛逃出我媽的天坑,我不想再掉進其他坑裏了。”
敷完麵膜,墨姨回屋了,景闌去冰箱拿喝的,他回頭望向席思葉:“喝什麼?”
“水,謝謝!”
“我要果汁。”牧雲不客氣地喊道。
景闌拿來了一瓶水,兩瓶果汁,將水和一瓶果汁遞給了二人。
席思葉擰開瓶蓋,灌了一大口水,就聽牧雲喊了一聲:“果果。”噗的一聲,那口還沒咽下去的水,都噴在了景闌身上了,席思葉顧不得自身劇烈的嗆咳,兩股戰戰,幾欲跪下來高呼:“小人罪該萬死!”。殘存的一絲理智,讓她做出了正確選擇,她手忙腳亂地扯出桌上的抽紙給景闌擦。
“自己來。”景闌漠視了她,徑直抽出紙來自己擦,她如同驚弓之鳥般慌亂地說著:“對不起!”可是那聲聲的道歉被嗆咳撕得支離破碎了。
此時,牧雲輕拍著席思葉的背,輕柔地說道:“嗆著了就別忙著道歉,喝水事慢著點。”而席思葉不抬頭,也感覺到了景闌投過來的寒光閃閃的目光。她趕緊跟牧雲保持好距離。
不再咳嗽後,席思葉對牧雲說:“能不能別叫我小名。”
“為什麼,果果,多好聽呀,多適合你呀,你看你現在的臉紅紅的,像個小紅果。”牧雲笑得一臉燦爛,暖如秋陽,卻讓席思葉的內心忐忑不安。她覺得景闌的目光越來越寒。這男的吃起醋來真是毫不講理,明明是牧雲招惹的她,遭殃的卻是她,“黑狗偷食,白狗當災”,這是什麼世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