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第4章(補全)(1 / 3)

chapter4

五月,春去夏來。

於很多人而言,夏天開始在衣物件數的慢慢減少。

對早見凜來說,當按下販賣機中帶著“cold”標識的按鍵,取出的飲料瓶身蒙著薄薄的水霧時,夏日就悄悄到來了。

十幾歲的少年人總是對冷飲有著難以言說的熱情。

在得知學校小賣部的冰櫃終於再次開始賣棒冰之後,織田櫻就興衝衝跑去購入了她口中的“夏天第一根冰棍”。

淡綠色的雙棒冰棍被她分成兩半,她把一半送入口中,另一半理所當然地遞給了早見凜。

晶瑩的冰棍在正午的陽光下冒著絲絲冷氣,早見凜在享受這清涼的甜味時,完全忘記了一件事。

——她的生理期要來了。

當想起最近兩天不該接近生冷食品的時候,她已經疼得在床上直冒冷汗了。

她被這股疼痛從甜夢中無情地打醒。

很難向一個不曾痛經的人解釋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它有可能是撕裂般的劇痛,就像血肉不再甘心呆在你的體內,叫囂著撕扯著,讓你不得安寧;又有可能是連綿不斷的鈍痛,像有把刀子刺進了小腹,一擰一擰地攪動。

半夢半醒間,早見凜想去藥櫃裏找止痛藥,卻又被疲憊和倦意絆倒在被窩中。

睡著了就好了,睡著了就不疼了。

帶著這般想法,她又模模糊糊陷入了睡眠。

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期的魔咒,後半夜早見凜也睡得並不安穩。

那個許久未見的熟悉噩夢又一次纏上了她。

夢是不用遵循現實道理的,她以一種第三人陳的上帝視角圍觀著自己混亂的過去。

那個男人,或者說,她的父親,在她國三的那年春天離開了家庭。

或許用離開家庭這樣的形容太過於客氣了,更直白地說,他出軌了。

早見凜無從得知父親到底從何時起就背叛了這個這個家,她隻能從母親奔潰的質問下了解到他甚至有了一個已經會走路了的兒子。

荒唐,實在是太荒唐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一刻自己的心情,隻覺得那個被自己稱為父親的男人過分可笑。

她的父親是個因傷退役的劍道運動員,職業生涯的遺憾就是從未拿過全國級別大賽的男子組冠軍。

這樣的執念甚至成為了心病,他把自己未完成的夢想寄托給了他未出世的孩子。

早見凜一直明白,父親遺憾過自己為什麼不是個男孩。

但她以為這隻是偶有的殘念。

因為他說要把早見凜教成國內最好的劍道選手,也總說自己的女兒不輸給任何男孩。

早見凜其實並不喜歡劍道,準確地說,她壓根就不喜歡運動。

但在父親的安排下,從她記事起,竹刀就已經是生活的一部分了。

每打敗一個對手,不苟言笑的父親就會開心地誇獎她;每贏下一場比賽,依賴父親的母親也會用帶著幸福的笑容迎接她。

劍道是獲得幸福的捷徑。

年幼的早見凜有了這樣的認知。

上國中以來,本來和父親十分恩愛的溫柔母親忽然就變得神經敏感,有時候疑神疑鬼的,家庭氣氛隔三差五陷入難言的緊張。

但在她第一次參加正式劍道比賽,一路高歌猛進打進全國之後,這樣的緊張被掩蓋在了幸福的輕薄假象之下。

其實國一的時候母親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吧,隻是躲到了她自以為是地營造的虛假幸福之下,也自欺欺人了起來。

早見凜忽而覺得自己也很可笑。

那日的爭吵之後,男人奔向了能幫他完成夙願的另一個“家庭”,而母親在她父母的協助下和男人辦理了離婚手續,回到了老家。

早見凜的母親是有著封建族規的大戶人家的女兒,她循規蹈矩的一生幹過唯一一件離經叛道的事情就是和早見凜的父親私奔。

麵對父母“不要帶著一個改嫁時的拖油瓶”的要求,她沒有做出反抗。

早見凜成了被拋下的那一個。

她拿著父母雙方給的充足的生活費在這個原本住著三口之家的房子裏開始了獨居生活。

剛開始過得磕磕絆絆,偶爾還要嚐嚐自己做出的古怪料理。在熟練掌握了微波爐使用技術後,日子也就不溫不火地一天天過去了。

她像往年一樣參加比賽,但等真正站到賽場之時,她才明白事情已經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