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倌兒愣了。
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明明看到我大口大口喝熱水了，你還敢這樣和爺爺說話？”憋了半晌，羊倌隻說出這麼個話。
“又不是喝尿，我為何不敢和一個屁說話？”
瞧瞧這話，都不像是從這樣一個外表帥氣逼人，氣質高貴襲人的貴公子嘴裏說出來的。
但南燕卻聽得很過癮。
這羊倌從一落座，就滿嘴噴糞，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嘴臭似的，那小二也就算了，本來態度就不好，但我們周公子可沒招他惹他，憑啥要受他的罵？
就懟他！
南燕小臉紅紅的，都想給周公子拍手叫好了。
“嘿，黃口小兒！”
“哼，皓首匹夫！”
“臭小子······”
“老匹夫······”
李翦忍不住扶著額頭，看著往日裏仿若神明一樣的周先生，現在都有點跌落神壇的感覺。
“噌！”
就在罵的最激烈的時候，一聲清越的劍鳴聲忽然響起。
上一刻還在罵的痛快的羊倌兒，忽然感覺脖子癢癢，忍不住伸手撓了撓，心裏還是氣不過，就要張嘴繼續罵，卻忽然感覺腦袋有些重，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受控製了一樣，視線距離地麵越來越近。
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腦袋好像是掉了。
他下意識指揮手臂想要將腦袋撿起來，但卻使不出力氣，眼前開始發黑了。
“殺人了！”
“妖術！”
“噌！”清越的劍鳴聲，一道橙紅飛劍，散發著光芒，在周揚的掌心旋轉。
“叫什麼妖術，這是劍仙老爺！”
震驚了。
沸騰了。
劍仙竟在我身邊！
南燕呆立當場。
怪不得竟然有高手甘願跟隨，原來這根本不是普通的公子哥，是一位劍仙公子！
這個時候，周揚輕輕揮一揮衣袖，頓時有星光似的銀輝在空中如同絲帶一樣流淌，落在了路對麵的羊群之中。
此刻，銀色的光輝如水流一樣，盡享絲滑。
流過的地方，那“咩咩”叫的羊群，一個個翻滾著，變成了光溜溜的小孩子和女人。
那流光順勢將他們的身體遮住，變幻成了衣裳，掛在了她們的身上。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原來這羊倌，放牧的不是羊，而是拐賣的人口！
是個人販子！
再看那人販子，竟然也不是老頭子，而是變成了一個渾身肌肉疙瘩的中年男人。
皮膚上像是癩蛤蟆的一樣，鼓出來的地方，還有著粘液，看上去怪惡心的！
就連地上腦袋上毛都沒有一根，也鼓出好幾個大包，相貌更是極為醜陋。
“呸！人渣！”
人販子，死了都要受人唾棄的。
“燕姑娘，我們走吧！”
周揚喊了南燕一聲。
南燕連忙站起來。
“小二，你且去報官吧，這張護身符與你，若因此事有人對你不利，你可以捏碎符篆，自有飛劍自千裏之外瞬息而來，取賊寇首級！”
周揚說著，拋出一張黃蒙蒙亮的符籙，落在了小二的雙手中。
然後，就在小二和眾人的目送之中，翩然而去。
在茶攤眾人的印象中，留下的不是和人販子對罵牙尖嘴利的公子哥，而是一位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痕，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事了拂身去，不留功與名的真正劍仙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