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知錯,不該自由出入侯府,還讓別人抓到把柄,令侯爺難做。”
杜雲穆盯著她,目光複雜,“還有呢?”
還有?溫喬低著頭,努力回想還有什麼?還有什麼比政權大事還重要?
杜雲穆放棄了追問她,隻說,“溫喬,一月之內,拿出水庫完整方案。”
一月也太著急了,溫喬連忙說,“修水庫乃大工程,耗費人力物力繁多,必然要實地調查,多方考量,不是單單求快而定的。”
杜雲穆抬起頭不耐煩地看著她,“你以為我不知道治水乃國之重工,耗時耗力?可現在我沒有時間了,必須趕在王令調我回朝之前有一個完整規劃。”
“那也不必…”
“我自有用處…”杜雲穆斬釘截鐵地說。
溫喬連忙低下頭,“是,奴定當竭盡全力。”
溫喬忍了忍,欲言又止。杜雲穆看她神色,“有話就說。”
“奴不識蜀國文字,查閱記錄多有不便,奴想著,府上文人雅士眾多,不置可否指點一二,以後為侯爺辦事,奴也不至於事倍功半…”
杜雲穆鷹眼審視著溫喬,溫喬低著頭,露出纖細的脖頸,溫順細膩。
“準。”
溫喬心裏長鬆一口氣,“謝侯爺。”
杜雲穆仍然對她抱有戒心,“讓管家為你挑選老師,每日一個時辰,管家相陪。”
“是。”
溫喬走後,杜雲穆細細想來,這次朝廷的權力爭奪戰涉及麵越來越廣,人員越來越多,他貴為侯爺,加載上父親朝中留下來的權力網,必然是王權和神權兩方人馬必爭之重,躲是躲不掉的。
私心來說,他肯定是站王權,一來是家世背景決定他的站隊,二來,他勵精圖治這些年,早已不信神佛,天災禍患哪一次不是通過人類的智慧戰勝,神權不過是豎在天邊的海市蜃樓。遠觀威嚴,於實際毫無用處。
這也是他為什麼不惜違背律法留下溫喬的原因,溫喬不僅有治農之才,話裏話外也是完完全全的無神論者,其見識和氣魄多少男兒比之不及。
溫喬心潮澎湃地回屋,來這裏小半年了,這是終於摸到任務的邊了,她要開始學習蜀國文字了!
芒見她如此高興,忍不住問,“今晚怎麼樣?一開始說讓你去我還挺擔心的。”
溫喬抱著喬的肩膀,“我們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著吧,會越來越好的。”芒點頭,她現在跟著府上丫頭做事,日子也算踏實。
杜雲穆又招待安王等人在府中逗留了幾日,去各處農莊上給他們瞧了瞧,又帶他們參觀了侯府的冶煉坊、紡織間、陶瓷窯地、玉器雕刻等多個產業,引得幾人羨慕不已。值得一提的是,侯府的封地上有自己統一的銅幣,銅幣上麵統一印著穆字,農民們憑借銅幣可擺脫以物換物的掣肘。
這就是一個產業鏈完整的小型國家啊。
幾人看得大開眼界,打算效仿,回去就派專人來取經。
等杜雲穆送走那幾人,七八日已經過去了,他想起溫喬,於是招管家過來問,“她近日可有什麼異動?”
管家搖搖頭,“我隨時派小廝跟著她,沒發現她有什麼其他心思,侯爺對溫喬姑娘……是不是有些誤會了?”
杜雲穆眉頭一挑,“她來路古怪,謊話連篇,最擅以言語惑人,你們不可掉以輕心。”
管家看杜雲穆說得嚴肅,忙答,“是。”
“這幾日開始學字了嗎?”杜雲穆隨口問。
管家頓了一下,杜雲穆抬眼看他,管家答,“已經七七八八了。”
“什麼七七八八了?”
“溫喬姑娘記憶力極佳,過目不忘,觸類旁通,蜀國文字本不多,這幾日下來,她差不多都會了。”
杜雲穆驚訝,還有這種本領呢?當初她幾日內學會蜀國語言,還以為是燕伯府上多有誇張,原來真有人有這種過目不忘的本領。
說到這,杜雲穆更懷疑了,這種人才到蜀國來,究竟有什麼目的呢?還是真的是路過?
溫喬悄悄接係統的電話,傅教授的聲音傳過來如同天籟,溫喬好長時間沒聽到現代人類的語言,激動得發抖,“傅教授,你怎麼現在才給我電話?”
電話那頭一愣,“怎麼,你是有什麼重大發現了嗎?蜀國寶藏有消息了?”
溫喬噎了一下,答,“那倒沒有,不過蜀國文字我已經差不多都會了,你確定羊皮紙在時空穿梭中不會被分解?”
傅維青答,“我不確定,所以你的記憶是最後一道保險,你先默下來,我們也在研究蜀國有哪些材料比較適合。最重要的是,把它們放進你的大腦,一個不剩。”
“我的意思是,我身上穿那套衣服是特殊材質吧?”